“决定了没有，要割吗?”
“看来是得割了，阿健也不是第一次昏倒在学校了吧。听说这次特严重，再耽误下去，可能连命都没了。”
“可健妈身子这么虚弱，割了，说不定就倒下来了。”
亲戚们围着健妈，小声地，慎重地商量了起来。而健妈，心里早就笃定了主意，手里紧紧地攥着那张同意书，一边擦着虚汗，一边望着躺在床上的儿子。
“太危险了!”阿健的叔叔打破了纷纷的议论，“要健他爸来吧。”
“等不及了。”健妈带着稍苍的声音说，“他爸从外地回来要两天时间，健等不了这么久。”健妈心里依然坚定：健儿，你放心，妈不会让你出事的。妈不能没有你啊！他望了望阿健，站了起来，走出了人群，来到医生面前，催促说：“快开始吧，要争取时间，拜托您了。”说罢，便把签了名的同意书递给了医生。
核对同意书，办完手续后，手术开始了。健叔领着其他亲戚在外面祈祷，祈祷母女俩平安无事。
两个多小时后，手术完成了，亲戚们都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了，只剩下健叔在病房里守这两母女。
上天眷顾，健终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他看了看四周，有叔叔欣喜的笑脸，还有——妈妈躺在旁边的病床上！他犹如被电了一下，马上清醒了过来，焦急问：“叔叔，发生什么事了，妈怎么躺病床上了？”
“这------”健叔犹疑了。
“快说呀！”
健叔为难地看了看健妈，说：“你妈说不让你知道的。”
“我要见医生。”说着，健便要起身。
“好了，好了，我说了。”健叔唯有举手投降，“你先前因肾衰竭，昏倒在学校里。医生说要马上换肾，你妈就把她的一个肾给了你，她就------”
没等健叔说完，健就如五雷轰顶般，痛苦地从病床上滚了下来，捂着疼痛的肾部，爬到健妈身边，呺啕大哭：“妈，您醒醒！”他摇着健妈的身子，“我把肾还您，你不要走，我不能没有您！”见状，健叔急了起来：“你听我把话说完呀！”但哭声早已淹没了整个病房，这话根本跑不进健的耳朵。
“健儿，你这么吵，还让不让妈睡。”健妈的声音突然微弱地传了出来。
“妈醒了！妈醒了！”健开心得近乎疯狂得对健叔大叫。
健叔摇摇头，无奈得说：“我说过你妈出事了吗？我只是想说，你妈捐肾后身子很虚弱，得住院休养。是你完全不理我。”
听了这话，健马上破涕为笑，躺下来抱着健妈，喃喃说；“太好了。”
这一刻，两母女的脸贴得很近。心，也靠得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