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登上了一辆长途大巴。
刚一上车，凳子还没捂热，迎面走来了一个胖子售票员，脸上的两坨肉凸起，笑吟吟地对着老王。
"您老这是去哪?"胖子问
"总站"老王高声的回答，用手摸了摸身上的西装，一脸洋气。
"总站是吧?五十块!"胖子伸出五个手指头。老王慢慢地把手伸进了裤子的左口袋，折腾了半天，却只摸出一把卫生纸。似乎记起了什么，又把手慢条斯理地伸进裤子的右口袋，磨蹭了半天，扯出的却还是一把卫生纸。
车子飞速前行。老王望了一眼窗外，然后回过头。
"能少点吗?五十是不是忒贵了点?"老王讪笑着。
"看你是老头子，四十五得了，快点!"胖子似乎有点不耐烦了。
老王继续在身上搜索。他翻遍了所有的口袋，约莫有五，六个，但就 是找不出一毛钱。胖子的脸一下子变黑了。老王似乎又记起了什么。
"哎哟，您瞧我这记性!不好意思，这次忘记带钱了。下次给你行不?"老王往脑门上一拍，一脸诚恳望着那胖子，似乎在等他发善心。
"没钱?没钱你坐啥车?我又不认识你，哪还有下次?你下去吧，别耽误时间!"胖子脸一绷紧，见老王欲再商量，卷了卷衣袖，大 声吓道:"嘿!你这人不懂味是吗?"
车子依旧飞速行驶，其它的乘客都望着窗外，似乎没有一个人看到老王的窘境。老王也向窗外望了一眼。
大约僵持了三十秒。突然，老王从坐位上腾起，拍了拍屁股，大声囔囔:"下车!下车!有什么了不起，不坐就不坐!哼!
下了车，老王忽然得意起来。他摸了摸自己的秃头，心想:"这长途大巴速度就是快啊!我还准备和那卖票的多聊几句呢。还是空调车舒坦，又不用数钱，真划算!"
老王从湿透了的袜子里掏出一把钱，大步向不远处的集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