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名世乙亥北行日记|清·戴名世《吴江两节妇传》阅读试题答案及翻译译文

时间:2021-09-29 00:00:00 自我鉴定

清·戴名世《吴江两节妇传》阅读试题答案及翻译译文

清·戴名世

吴江两节妇者,农家女也。姓许氏,家城西之石里村,长适张文达,次适周志达。岁乙酉,大清兵南下,公卿皆薙发迎降,浸寻及于吴江。文达固以负贩为生,至是从明之一二遗臣起事,荷戈为小卒,战败不屈死。其家不知其存亡,使志达往侦之,亦被执,令薙发,不从,遂见杀。是时长年二十九,次年十九,相与号泣,备寻其夫尸。会溽暑,尸积城下者累累,皆糜烂不可辨识,乃已。

长既丧其夫,又无舅姑,其兄欲迎之归,谢曰:“吾夫虽死,然此固夫家也,义不可以归宁母氏。”次事其姑甚谨,姑怜而欲嫁之,涕泣被面谢曰:“新妇所以不死者,将代吾夫以事其母,讵可失节他适?”久之,姑得疾,且危,赖妇以存者又七年。及姑濒死,诀曰:“我死,依尔姊居。”既丧,家财归于周氏子弟,遂依姊以居;各处—室,各奉其夫之主而祀之。

两人固农家女,善治田,共种田三亩以自给;舍旁有隙地,度可容两棺,为生圹以待死。吴俗多淫祠,好佛,妇人贫无依者,多为尼。有一老尼,教两人剃发以从其教。长曰:“不可!妇人之发,奈何与男子同去之?”次曰:“吾夫以不薙发死,而吾反薙之,何以见吾夫于地下?”岁甲戌,长年八十,次年七十,尚躬耕如曩时。乡之人悲之,请闻于有司,以旌其门。两人泣且谢曰:“吾姊妹不幸遭多难,廉耻自爱,何旌之有也?且又无后,将旌之以为谁荣乎?”乡之人卒不能强也。

赞曰:吾尝读《顺治实录》记载,知大兵之初入关也,淄川人孙之獬即上表归诚,且言其家妇女俱已效国装。之獬在明时官列于九卿而江淮之间一介之士里巷之氓以不肯效国装死者头颅僵仆相望于道而不悔也。呜呼!彼孙氏之妇女,视许氏二女何如哉?

16.对下列句子中加点词的解释,不正确的一项是

A.长适张文达,次适周志达。适:出嫁

B.义不可以归宁母氏。义:道义

C.涕泣被面谢曰被面:掩面

D.请闻于有司,以旌其门。旌:表彰。

17.下列句中加点词的意义和用法相同的一项是

A.皆糜烂不可辨识,乃已。今其智乃反不能及。

B.吾夫虽死,然此固夫家也。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

C.共种田三亩以自给。秦亦不以城予赵。

D.何旌之有也。句读之不知,惑之不解。

18.下列对原文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正确的一项是

A.作者所描述的许氏两姐妹,不仅具有传统意义上的甘愿为自己的丈夫守节的思想,而且也具有继承丈夫的反清之志所表现出来的民族气节。

B.由于天气炎热,许多堆积在城墙下的尸体都糜烂了,许氏两姐妹最终因无法辨认出各自丈夫的尸体只好返回,但是她们的哥哥或婆婆都有劝她们改嫁的想法。

C.清兵南下的时候,明朝的那些高官都剃发而降;当投降之风逐渐蔓延至吴江的时候,许氏两姐妹以及他们的丈夫都奔赴抗击清兵的前线。

D.许氏两姐妹的丈夫都是由于拒绝剃发,也就是不与清朝统治者合作,最终被清军处死;与淄川人孙之獬及其家人的做法相比,他们的气节是值得肯定的。

19.用“/”给下列句子断句。(3分)

之獬在明时官列于九卿而江淮之间一介之士里巷之氓以不肯效国装死者头颅僵仆相望于道而不悔也

20.把文中画线的句子翻译成现代汉语。(7分)

(1)久之,姑得疾,且危,赖妇以存者又七年。(3分)

(2)吴俗多淫祠,好佛,妇人贫无依者,多为尼。(4分)

16、B(义:名词作状语,从道义上讲,按照道义)

18、A(B“都有劝告她们改嫁的想法”不正确。C“都奔赴抗击清兵的前线”手法不正确。D“都是由于拒绝剃发”“最终被清军处死”说法不正确,大姐的丈夫是因为参战,战败不屈而亡)

19之獬在明时/官列于九卿/而江淮之间一介之士(/)里巷之氓/亦不肯效国装死者/头颅僵仆/相望于道而不悔也。

吴江两名节妇,是农家的女子,姓许,家在城西的石里村,老大嫁给了张文达,老二嫁给了周志达。乙酉年,清兵南下,达官贵人都剃发迎敌,不久敌兵就打到了吴江。张文达原本以挑担卖货为生,这时跟着明朝一些遗民起亊反抗,拿起武器做了一名小卒,战敗后因不屈服而死:他家里不知道他是死是活,就让周志达去打听,周志达也被清兵抓住,清兵让他剃发,他不从,就被杀了。当时姐姐二十九梦,妹妹十九。二人一起哭泣,准备寻找夫婿的尸骨。恰逢天气湿热,堆积于城下的尸体都糜烂不可辨识,才作罢。

姐姐已经失去了丈夫,又没有公婆,他的哥哥想接她回家,她拒绝说:“我丈夫虽死了,但这里本是我丈夫家。从道义来讲我不可以回娘家。"妹妹侍奉婆婆很谨慎,婆婆可怜她,要遣散她把她嫁给別人,她泪流满面拒绝说:我之所以不死,是为了代替我的夫君侍奉他的母亲,怎么能失去节操嫁给他人呢?“不久,婆婆得病,快要死去,又依赖她存活了七年。等到婆婆快死时,和她诀別说:“我死后,你就和你姐姐同住吧。”婆婆死后,妹妹把家里的財产都归还給周家后人,自己就依傍着姐姐住下了。姐妹俩各居一宝,各自供奉丈夫的牌位祭祀。

两人本来就是农家女子,善于耕田,一起种了三亩田来养活自已。屋舍旁边有空地,大约可以容纳两副棺木,她们就为自己挖好了墓穴来等待死去。吴地喜欢滥造祠堂,好佛教,贫困无依的妇女,多做尼姑。有一个老尼姑,叫她们刹发为尼。姐姐说:“不可以,妇人的头发怎么能和男子一起剃去呢?”妹妹说:"我丈夫因为不愿剃发而死,我反而把头发剃了,我死后有何面目見我夫君?”甲戊年,姐姐八十,妹妹七十,还像从前一样耕田。乡里人可怜她们,向有关部门汇报她们的事迹,来为她们建造牌坊表扬她们。两人哭着拒绝说:“我们姐妹不幸遭遇很多苦难,廉洁有羞耻之心,懂得自愛,有什么可表彰的?况且又没有后代,表扬我们将要把它当成谁的荣耀呢?”乡里人最终不能勉强地们。

我称赞说:我曾经读《顺治实录》,知道清兵才入关时,淄川人孙之獬立即上表投降,并且说自己家的妇女都已经效仿朝廷着装了。之獬在明朝时,官列九卿,而江淮之间的普通百姓,因为不肯效仿朝廷着装而死的,在道路上到处都是,却也毫不后悔。唉,那孙氏妇女,与许氏姐妹相比又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