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闵公二年冬

时间:2021-10-26 18:03:29 节日作文

篇一:《解开《春秋》之谜的一把钥匙》

解开《春秋》之谜的一把钥匙

——《春秋》性质试探之一

王伯虎

内容提要:《左传》桓公二年“公至自唐”释文,是解开《春秋》之谜的一把钥匙。这段释文告诉我们:《春秋》并不是对事件本身的记载,而是对告庙仪式的记载。循此思路,以往《春秋》研究中遇到的一切疑难问题均可迎刃而解。由于《春秋》只是告庙(及其他祭祀活动)的记录,用史书的标准来衡量,它是完全不合格的。由于依告而书,因而与事实不符的记载很多;又由于不告不书,因而极不完整;更由于它不是为读者,而是为太史自己看的,因而过于粗略、隐晦,离开了《左传》就没办法弄懂。但《春秋》原是一部“寓褒贬,别善恶”的政治书,不可以史书的标准来要求。

关键词:告庙、不书、即位、依告而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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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段释文

《春秋·桓公二年》书:

冬,公至自唐。

《左传》释曰:

冬,公至自唐,告于庙也。凡公行,告于宗庙;反行饮

至,舍爵、策勋焉,礼也。

这段释文颇为重要,是解开《春秋》之谜的一把钥匙。

传统看法认为:《春秋》是一部编年体史书。照此理解,“公至自唐”即是对鲁桓公从唐地返回鲁国这一件事的记载。然而错了!《左传》释文告诉我们:它不是对这件事本身的记载,而是对桓公返国后举行的告庙仪式(“饮至”)的记载,其中包括“舍爵、策勋”等一系列活动。如果桓公回国后不曾举行告庙仪式,不曾行“饮至”之礼,那《春秋》便不会有这条记载。

释文还告诉我们:不仅桓公二年的“至自唐”,而且整部《春秋》所书鲁十二公的历次出行(据杜预《释例》统计,共176次[1]),包括征伐、盟会、朝聘、婚娶、丧葬等,也都不是记载这些行动本身,而是记载行前事后所举行的告庙仪式。

按照周礼规定:凡国君出行,均须告庙;返回之后,又须再告,行“饮至”之礼,犒赏功臣。如果这样做了,太史便书之于《春秋》。如果行前不告庙,返回不饮至,那么不管事情多么重要,也不书于《春秋》。所谓“君举必书”[2],其真实涵义是指:君举必告庙,告庙则书。{《春秋》闵公二年冬}.

由于《春秋》记的是告庙仪式,而国君告庙一般遵循报喜不报忧的原则,即所谓“讳国{《春秋》闵公二年冬}.

恶”[3]。故常有行前虽告庙,而返回却不告,因而未书于《春秋》之事。据《释例》统计,《春秋》书公行176次,而书“至”者仅82次,不及一半。其余94次未书,都是回国后未曾告庙。[1]

为何不告庙?《释例》解释:“隐公之不告,谦也;余公之不告,慢于礼也。”

杜预谓“隐公之不告,谦也”,完全正确。隐公原非国君继承人,不当立。只因太子桓公年幼,才暂摄君位,故不以国君自居,国君的排场,能免则免。他在位11年,《春秋》记行次数不少,而书“至”者一次也没有。因为他行前虽不能不告庙,而回国后的“饮至”庆功,则“谦”而不行。

至于说“余公之不告,慢于礼也”,不完全是。孔颖达《正义》指出:“其中亦应有心非慢而不宜告者。若行有耻辱,不足为荣,则克躬罪己,不以告庙,非为慢于礼也。”这就对了。

不仅返不告庙,不书于《春秋》;行不告庙,同样不书于《春秋》。

据《左传》僖公元年:“公出复入,不书,讳之也。”

又文公二年:“晋人以公不朝来讨。公如晋。„„适晋不书,讳之也。”

旧以为“讳”国恶者乃是记事的太史或修《春秋》的孔子。不对!实即国君自己。

僖公出国,大约是逃难。当时庆父连弑二君(子盘、闵公),局势急剧动荡。僖公随季友仓皇出逃,自然来不及告庙。出既不告,回来也就不必告了,反正不是光彩事。

文公则因慢待霸主,被迫请罪,更是丢脸,难以向祖宗启齿,所以不举行告庙仪式,好象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讳”了。

桓公二年这段释文,杜预、孔颖达都注意到了,但对它的重要意义估计不足,只是就事论事。他们没有意识到:这段释文是解开《春秋》之谜的一把钥匙。释文启示我们:《春秋》记事,非记事件本身,而是记的告庙(及其他重要的祭祀)仪式。

告庙(及其他祭祀)是向祖先和神灵说话,是很庄重的,不管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说出来就不能改口;告庙的内容要“示于朝”[4],并向盟国赴告;太史也要书于竹简,这就是我们现在所见到的《春秋》(其中除个别地方孔子出于某种原因作了改动外,基本上保留了太史原初的样子[5])。

《春秋》不是记的事件本身,而是记的告庙(及其他祭祀)仪式。循此思路,以往《春秋》研究中遇到的一切疑难问题均可迎刃而解,《春秋》殿堂的神秘之门便向我们打开。

二、难点剖析

下面我们就按照这种认识,对过去《春秋》研究中出现的几个难点试作剖析:

(1)不书即位

《春秋》于鲁君之元年例书“春王正月,公即位。”唯隐、庄、闵、僖四公仅书“春王正月”,不书即位,各有缘故。

隐公之不书即位,《左传》是这样解释的:

惠公元妃孟子。孟子卒,继室以声子,生隐公。宋武公生仲

子。仲子生而有文在其手,曰“为鲁夫人”,故仲子归于我。生

桓公而惠公薨,是以隐公立而奉之。元年春,王周正月。不书即

位,摄也。

“隐公立而奉之”,学者的理解有分歧。或以为隐公立桓公为君而由自己摄政[6],不妥。隐公实居君位,生称“公”,死谥“隐”,《春秋》、《左传》俱有明证。或以为隐公自立而奉桓公为太子[7],也不妥。惠公在世,桓公已经被立为太子,观此年《传》之“惠公之薨也,有宋师,太子少”可知,何用再立?{《春秋》闵公二年冬}.

隐公非太子,不当立。但由于当时鲁国与宋国处于战争状态,与齐、郑的关系也很紧张,而太子桓公年幼,大约十岁上下,难以担此重任,故由隐公暂居君位,以俟桓公成年,再归政于他。“奉之”,非奉桓为君,也非奉为太子,而是奉为宗主(公族之长)。《春秋》十一君,均是既为君主,又为宗主;唯有隐公,只居君位,不为宗主。所以“改葬惠公,公弗临”[8];其母声子卒,“不赴于诸侯,不反哭于寝,不祔于姑”[9],不以夫人之礼葬。《左传》于隐公,用了一个“摄”字,恰当地表达了隐公的这种微妙地位。

旧以为春秋诸侯即位,必在元年正月,这是对《春秋》的误解。“元年正月,公即位”,记的只是仪式,意即在新君元年之正月举行即位之礼。先君故世,新君便须即位,不然谁为丧主?这一点,《左传》说得很明确。试举几例:

隐公三年:“宋穆公疾,召大司马孔父而属殇公焉,„„使公子冯出居于郑。八月庚辰,宋穆公卒。殇公即位。”四年又说:“宋殇公之即位也,公子冯出奔。”可见宋殇公即位与公子冯出奔在同一年,即隐公三年(宋穆公九年),而不是隐公四年(宋殇公元年)。

隐公四年:“卫人逆公子晋于邢。冬十二月,宣公即位。”明言是“十二月”即位,非次年正月。

庄公三十二年:“八月癸亥,公薨于路寝。子般即位,次于党氏。冬十月己未,共仲使圉人荦贼子般于党氏。”子般即位于庄公末年,还没有活到应举行即位之礼的次年正月就被杀害了。

文公七年:“夏四月,宋成公卒。„„昭公即位而葬。”即位与葬在同一年。

文公十五年:“夏五月,(齐)昭公卒,舍即位。„„秋七月乙卯夜,齐商人弑舍。”舍

也未逾年。

成公十八年:“春王正月庚申,晋栾书、中行偃使程滑弑厉公。„„二月乙酉朔,晋悼公即位于朝。”

襄公十九年:“夏五月壬辰晦,齐灵公卒。庄公即位,执公子牙于句渎之丘。”也是在灵公去世之年即位的。

如果我们把“元年正月,公即位”理解为元年正月才正式即位,那就无法理解:隐、庄、闵、僖四公均未书“公即位”,岂不等于说四公并未“即位”,那为何四公却堂而皇之地作起国君来了?因此,四公之“不书即位”,并非未即位,早就即位(隐可称“摄位”)了,只是因故免行即位之礼罢了。

《春秋》分一年为四时。四时之中,有事则记事,无事书首月,分别作:“春王正月”、“夏四月”、“秋七月”、“冬十月”,所谓“四时必具,乃得成年”[10]。四公之元年春,《春秋》均记有事,则此“春王正月”非无事之文。可知四君虽未行即位之礼,仍于此时举行了某种简单仪式,只是非常礼,故仅书“春王正月”。{《春秋》闵公二年冬}.

元年正月不书即位的还有一位定公。因为定公的实际即位时间及即位之礼在此年六月,元月无事,三月始有事,故《春秋》书作“春王三月,晋人执宋仲几于京师”,无“春王正月”字样。

(2)不书葬

鲁君安葬,《春秋》例书“葬我君×公”。而隐公被弑,《春秋》却未书“葬我君隐公”。《左传》释曰:“不书葬,不成丧也。”意思是说埋葬隐公的时候,“丧礼不成”,即没有按照国君的规格来安葬他。书“葬”,则是按照国君的规格举行了葬礼。{《春秋》闵公二年冬}.

夫人之葬礼更能说明这个问题。据《左传》介绍,夫人去世,需“赴于诸侯”,“反哭于寝”,“祔于姑”。如此,《春秋》则书“夫人×氏薨”,“葬我小君××”。隐公之母声子去世,无这些仪式,故仅书“君氏卒”,不称夫人,也不书葬。[11]襄公之母定姒去世,“不殡于庙,无櫬,不虞”,匠庆谓之“小君之丧不成”[12]。定公夫人定姒去世,“不赴,且不祔也”,《左传》说是“不成丧也”[13],故《春秋》书作“姒氏卒”,“葬定姒”;不称夫人、小君。昭公夫人孟子去世,“死不赴”,“不反哭”[14],故《春秋》仅书“孟子卒”,不称夫人,不书葬。

国君配偶有夫人、如夫人等不同等级,其葬礼也有不同档次,故《春秋》有不同的书法。而国君葬礼只有一种,不合于礼,即为“不成丧也”,不书于《春秋》。

(3)非公命不书{《春秋》闵公二年冬}.

隐公初年多有应书而不书之事,《左传》释曰:“不书,非公命也”。如元年“夏四月,费伯帅师城郎”;冬,公子翬“及邾人、郑人盟于翼”;“新作南门”,均未书。

“盟于翼”事先未得到授权,不书可以理解。然而“费伯帅师城郎”和“新作南门”二事不书,如何理解?“非公命也”,难道是下面的人瞒着隐公偷偷干的,隐公一点也不知道?还是隐公虽然知道,却对臣子的自行其是听之任之?

南门即鲁都之门,就在眼皮底下,隐公怎能不知?“城郎”出动了军队,也不能以不知搪塞。二事皆公事,臣子何必偷偷干呢?所需人力、物力又从何而来呢?城郎是为“入极”作准备的,次年“无骇帅师入极”,即有费伯的功劳,故《左传》曰:“司空无骇入极,费庈父胜之。”费庈父即费伯。“入极”既有公命,“城郎”怎能无公命呢?

其实,“公命”也是仪式。

春秋时期,凡有“公命”,皆于宗庙进行。闵公二年《传》:“帅师者,受命于庙,受赈于社”。《礼记·祭统》曰:“古者明君爵有德而禄有功,必赐爵禄于大庙,示不敢专也。”《祭义》:“爵禄庆赏,成诸宗庙,所以示顺也。”赐命仪式为:“君降立于阼阶之南,南向;所命北面;史由君右,执策命之。再拜稽首,受书以归”[15]。是很隆重的。

赐命于宗庙,即为有“公命”。虽受命于公,而不在宗庙,则为“非公命”,非指无命而行。隐公因是摄位,可能为了避嫌,所以尽量少用国君的仪式,特别在其初年,很注意这一点。但这样作是不正常的,所以后来除不行“饮至”之礼外,其他的仪式亦以国君之礼行了。

(4)公弗临不书

隐公元年《传》:“冬十月庚申,改葬惠公。公弗临,故不书。惠公之薨也,有宋师,大子少,葬故有阕,是以改葬。卫侯来会葬,不见公,亦不书。”

前已说过,隐公虽居君位,而非宗主。改葬惠公是鲁国当时的一件大事,隐公若到场,则以国君身份盖住桓公。为了避嫌,隐公“弗临”,以弟桓公为丧主。然而国君不为丧主,无此先例,不管多么隆重,档次也降低了。故不书于《春秋》。

“卫侯来会葬”,只见了桓公(当时还不是国君),没有见到隐公,所以也不书。

(5)公不与小敛,不书日

《春秋》书鲁大夫卒,一般书日,唯有四次例外。其中隐公时三次(公子益师、无骇、挟),文公时一次(叔孙得臣)。

为何不书日?《左传》释曰:“公不与小敛,故不书日。”[16]前人百思不得其解。书不书日,与公“与”“不与”小敛有何关系?若说“公不与小敛”则“不书日”,那么公孙敖卒于齐,文公肯定“不与小敛”,何以又书日?

但是,如果我们不是把“××卒”当作对某人逝世的记载,而是当作对仪式的记载,那就容易理解了。

春秋时期,鲁国臣子去世的很多,而书于《春秋》的只有少数。这些人地位崇高(一般

篇二:《《春秋左传》专题》

理论·政策·产业

挖掘文化资源 发展文化产业

——文化产业系列讲座之二十四《春秋左传》

陕西日报 2015年2月17日

编者按 《左传》全称《春秋左氏传》,儒家十三经之一。《左传》既是古代汉族史学名著,也是文学名著。《左传》是我国第一部叙事详细的编年史著作,相传是春秋末年鲁国史官左丘明根据鲁国国史《春秋》编成。《左传》不仅发展了编年体,并引录保存了当时流行的一部分应用文,给后世应用写作的认提供了借鉴,本期周末讲座邀请到陕西师范大学教授胡安顺,为我们讲述《左传》的古今大意。本报特撷取其中精华加以摘编,敬请关注。

专家讲义摘要

一、《春秋》的基本概况

《春秋》,是春秋时期(前770—476)鲁国的史书名(春秋时期,晋国的史书称《乘》,楚国的史书称《祷杌》),共一万六千余字,传说是孔子根据鲁史旧文修订而成。书中记载了自鲁隐公元年(前722年)至鲁哀公十六年

(前 479)年间发生在鲁国及其他诸侯国的重要事件。

《春秋》的记事为编年体,即以鲁国十二个君主隐公、桓公、庄公、闻公、僖公、文公、宣公、成公、襄公、昭公、定公、哀公在位时间的前后为次记事,年分季,季分月,月分日,日系事,秩然有序,一年之中可见各国之大事。其行文非常简略,相当于今天的大事年表。

由于《春秋》经过孔子的整理,成了儒家的经典著作,故权威性很高。在先秦时期,即有人为之作注。据《汉书•艺文志》记载,注释《春秋》的学者共有五家,即《左氏传》《公羊传》《谷梁传》《邹氏传》《夹氏传》。其中《邹氏传》后来无传授之师,《夹氏传》只用口授而无书,故皆湮灭而无闻。另外三家均流传至今。其中《公羊》强调尊王攘夷、大一统的思想,与现实政治结合紧密《谷梁》的解释比较谨慎,主张以信传信,以疑传疑。《左传》的解释主要是补出历史事实,同时也说明笔法。由于《春秋》记事极其简略,许多事实如果没有《左传》的记载便无从知晓,故《左传》的史学价值远高于《公羊》《谷梁》两家。东汉学者桓谭把《左传》与《春秋》的关系比

作衣服的表里,他在《新论》中指出:“《左氏》经之与传,犹衣之表里,相持而成,经而无传,使圣人闭目思之,十年不能知也。”

二、《左传》的基本概况

《左传》,司马迁在《史记•十二诸侯年表序》中始称《左氏春秋》。全书共十八万余字。内容宏富,文辞典雅,记事详明,议论深刻,人物众多,体大思精,是我国现存最早的一部具有划时代意义的编年体历史。作者者旧说是春秋时期的鲁国史官左丘明,今人多否定了这种说法,认为成书于战国初期,可能非出自一人之手。西汉后期古文经学家认为它是为解释《春秋》而作,故班固在《汉书》中始称作《春秋左氏传》,简称《左传》。

同《春秋》一样,《左传》亦以鲁国十二君主的世次及在位时间为纲记事,起自鲁隐公元年,终于鲁哀公二十七年(前722—468),详细记载了255年间列国在政治、军事、外交、文化等方面的重要活动,是研究春秋时期社会历史的重要文献。

《左传》着力宣扬了儒家的伦理道德和正统观念。同时也表现出了许多进步的的思想倾向,如轻天命重人事的思想、民本思想、爱国思想、

变革思想以及尚农、尚贤、诚信、勇武、立德、立功、立言的观念等。对一些著名政治家犯颜直谏、勤政恤民的事迹进行了热情歌颂,对统治者自私残暴、荒淫无耻的行径进行了无情揭露,对人民饥寒交迫、道瑾相望的苦难进行了如实反映,扬善,抑 恶,褒贬分明,忠于史实,影响深远,为后代史学家树立了光辉的典范。《左传》评《春秋》记事具有“微而显,志而晦,婉而成敢。尽而不汙,惩恶而劝善”(成公十四年)等优点,其实《左传》本身即具有这些优点。

《左传》在战国时期即开始流传。西汉末,由于刘歆的努力,《左传》被立于学官。东汉时期,研究《左传》的学者主要有贾徽、贾逵、服虔、郑玄等人,其中贾逵的《春秋左氏解诂》,服虔的《春秋左氏传解谊》,均影响巨大。西晋初年,杜预撰《春秋左氏传集解》,将《左传》分年编附于《春秋》之后,用来解释《春秋》,同时加进自己的注解,这是流传至今最早通释《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