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山里面的哪些事儿(五)》
我们住的靠山窑沿着山的坡势建造，上下共分三层，伙房和少部分职工在一层，房东和大部分职工都住二层，三层住着领导和少部分职工，一层的原住居民都因不同原因外迁邻近的乡镇，二层还有两户原住居民，三层有一户原住居民。二层其中一户四口人，夫妻俩和俩个男孩儿，大孩儿技校毕业长年在外打工，春节或农忙捎信儿才会回来几天，二儿子上初中，只有星期六星期天在家，平常因离家有六十里山路吃住都在学校。另一户是个鳏夫，已近六十岁。三层那一户也是一个没有结过婚的男人，和二层四口人家是兄弟关系，前文已做过介绍。
二层这个鳏夫很有个性，除了和几它几个光棍一样很少在自己家住的共性外，还有一个好借钱的毛病，一个人常年在外打工，却没有一点儿积蓄，左邻右舍都让他借的害怕，好借好还也就罢了，谁还没有个急事儿措手不及的，关键是他一借很少主动还的，别人家就是再有钱，也挌不住他这种习惯，所以，现在认识他的人见他都要规避，一提钱，不管什么原因，都说我手头确实没有。后来，就是高息也没人愿意借他。再后来，不管是什么钱，到他手都敢花，所以，现在几乎没有人愿意和他交往。
大家从他嘴里知道他交往有一个女的，他自己说是自己的媳妇，可是从没见过来过他家里一天，他自己种有六亩地，每年全种玉米，一亩烟也不种（这里无霜期短，一年只收一季。）。玉米虽然收入低，可省事儿，找人用拖拉机耙过后，四月底五月初种上，打一遍叫封闭药的除草剂，风调雨顺的话，静等着收了，好的情况下亩毛收入可有一千二三。种烟叶收入高，风调雨顺亩收入可达五千元左右，可是费工劳神，他一亩也没种。但是种玉米有一个不好处理的问题，就是对付野鸡，种时要捧，不然野鸡能把种到地里的玉米种吃掉百分之七八十，更有甚者，一粒不剩。玉米成熟时，野鸡提前在人收前啄食，如不到地里看着，十之五六也有被野鸡收走。先前人们为了保护自己的劳动成果，曾下药毒杀野鸡，庄稼损失少些，这几年野生动物保护抓的紧，没人敢出售毒杀野鸡的药，野鸡种群逐渐扩大，以至于现在与人争起了食物。
这个鳏夫为了到外面寻求自己的满足，自然是选择了种玉米，但从种上到收获几个月都不在家，庄稼收成自然不如他人，最残的一年，六亩地毛收入仅有一千八百元，刨去化肥、种子、耙地、打除草剂的开支，所乘无几，今年他干脆把地一亩三十元抯给了邻居，自己彻底解脱了。
听说，前几天他又回来了，说是借点儿钱给老婆子买空调，因没人敢借给他，空手走了。向旁人问及原因，说是大家都知道他欠左邻右舍的帐总供有一万多元，就他目前的现状是很难还清了，谁还敢再借他，至于说他媳妇，谁也没见过。
这人长的不好看，有点儿象大猩猩，但这不是他人生失败的主要原因，听说他父母很不错，对他很是娇惯，生活中所有的需求都尽力满足他，养成了他不好的生活习惯，后来父母不在了，又有一个好姐姐，听他的邻居说，姐姐不仅管他吃喝穿，就连平常用的洗衣都买了给他送来。生活环境铸就了他的性格操守，为人做事儿的方法方式决定了他的人生之路，超
群脱俗的生活理念写就了他的人生结果。
篇二:《山顶上到底有什么》
山顶上到底有什么
他们决定去爬山、
“我们应该提前订房间的。”去的路上周围将这话对陈温生说了几遍。他们在动车上，面对面坐着。她将手里一瓶矿泉水瓶盖拧开又盖上，重复了几次。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紧张。陈温生戴着耳机，没搭理她。她看着他，也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在听歌。
初秋的阳光很好，动车飞快的驶离城区，平原上一望无际的水稻田刚刚经历过丰收，都有了些灰头土脸的倦意。这是他们第一次一起离开这座城市。
出了火车站他们匆匆赶上了一趟公交车，黄澄澄叫他们在长途汽车站那里等她。 陈温生对此有些抱怨。
“她要来为什么不早跟我们约好呢。”他说。
黄澄澄是这天早上给周围打的电话，临时决定同行，又买不到动车票了，只好搭了长途客车过来。
黄澄澄就是这样的，她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对什么都不在乎，周围心里想，她就没法像她那样洒脱。
黄澄澄比约定的时间还晚了半个小时才到。
“路上堵车。”她说，还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我们应该提前订房间的。”周围又将这话重复一遍。
这次，陈温生的回答是：“在山上随便找个地方露营一晚上也是没问题的。”
“我倒不介意。”黄澄澄说。
好在汽车站有几辆私家车，都是山下的旅馆老板，说是可以免费带游客进山，有空余床位，还提供饭食。他们与其中的一位谈拢了价格，就上了车。周围总算松了一口气。
旅馆老板娘带他们上楼，只剩下一间三人间了。房门上只挂了只小小的吊锁，人在房里，只能靠老式插闩进行反锁。打开门，没来得及开灯，窗子开得很小，房间里暗沉沉的。三张大小相等的床一字排开，占据了所有的横向空间，床脚一张矮小的木头柜子，上面坐着一只笨重的电视。周围伸手摸了摸具体说不清什么颜色的床单，和想象中一样，又硬又冷。但是毕竟搭了人家的免费车过来，三个人四处打量着，尽管条件不如意，也不大好意思换别家。
最后陈温生说：“要不就在这里凑合吧，反正也只住一晚。”
他们将行李放下来，像是早就商量好了似的，黄澄澄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最里边的床，陈温生也在最外边靠走廊的床边坐了下来。周围就将背包放在中间那张床上，整个人也顺势躺下来了。
陈温生靠墙点了一支烟，黄澄澄也问他要了一根，周围起身从电视柜下找到两只杯子，到厕所里接了点水，分别放到了三张床中间的两张床头柜上，自己最后也点上一根。
黄澄澄侧身凑过来往杯子里抖了抖烟灰，说：“今天太晚了，只能明天早起上山了。” “我们下楼去喝杯茶吧。”陈温生建议说。{山里面有什么}.
他们的房间在二楼。建在半山腰上的这个旅馆总共也才两层，一楼有个篱笆围出来的小院子，搭着几张桌椅，用来喝茶、吃饭和打麻将。
这会儿院子里没什么人，早到的住客们都上山去了。
他们在院子里坐着，免费供应的茶水上来之后，黄澄澄说：“我觉得我们应该来点酒。” “亲爱的，你觉得呢？”她又专门问了一遍周围。
周围有点不习惯她这样称呼自己。她们并不是那种会互相撒娇的女朋友，也从来没有在对方面前哭过。有一次，她刚刚跟之前一个男朋友分手，喝醉了酒，半夜打电话给她，说：“好难过啊，怎么会这么难过的。”一边说着，几乎是要哭出来了。
黄澄澄在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会儿，才说：“过几天就好了，又不会死。”
她们读的同一所大学，毕业后结伴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在这里，她们最初也只是认识
彼此。有一年跨年她们半夜在城里四处游荡，每一个酒吧都人满为患，她们有些沮丧，买了几罐啤酒就坐在天桥上喝了起来。那天很冷，她们挨得很近，一说话嘴里就冒着白气。喝空的酒罐子顺着楼梯滚了下去，发出哐当哐当的响声。有段时间周围生了很长时间的病，频繁的进出医院。黄澄澄陪她在医院的走廊上坐着，四周人很多，消毒水味也让人头昏脑胀。她们坐了很久，怎么也等不到叫号，她就睡着了。醒来时，黄澄澄告诉她：“还差两个就轮到你了。”
周围依然能想起这些事情来，虽然她也暗暗埋怨过黄澄澄的冷漠，但仍然对她有某种程度的依赖。
她这时候看着黄澄澄。黄澄澄笑嘻嘻的，仰着一张脸看她，神情里居然有几分羞涩。她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个样子。
“你们喝吧，我喝茶就好。”周围说。她将眼神从黄澄澄脸上避开了。
他们问老板要了两杯梅子酒。周围想起她来之前在便利店买了一些零食，这时候正好可以拿来下酒，于是起身上楼去拿。
下楼时看见陈温生和黄澄澄碰了碰杯。
“恭喜你。”陈温生对黄澄澄说。
“什么？”周围问。她一边将薯片和瓜子的包装袋撕开。
“辞职当然值得庆祝啦。”陈温生对她说，好像她已经知道了似的。
“你辞职了？”她问黄澄澄。
“她问黄澄澄。”
“对。”黄澄澄说。
周围短促地哦了一声，低头伸手捻了一块薯片。
“每天都要死要活地加班，只拿那么一点工钱，无论如何也不想再干了。”黄澄澄说。 “或许过段时间我也要辞职了。我们部门主管走了，又来了一个新的，我想我在那里再干个十年，也不会有什么晋升空间。”陈温生说。他在一家IT公司上班，这已经是第三年了。
周围抬头看了他一眼，这样的话此前没听他说过。
“认真说起来，是没多大意思的。”黄澄澄说。
她又问周围：“你呢？你工作得还开心吗？”
“他们广告公司还不是成天加班，有时加班到晚上十二点，她在单位楼下死活打不到车，就打电话给我，还在电话里哭了起来。”陈温生笑了。不知道他是认为这件事本身就很好笑，还是觉得讲出来能把黄澄澄逗乐。
周围窘迫极了。
“你也应该换一份工作了。”黄澄澄说。她已经喝完了一杯酒，又叫了一杯。
周围思忖着她的话。她想，这就是黄澄澄惯用的说话方式。她总是乐于给出一些斩钉截铁的建议，比如“你应该换一个发型，把长头发剪掉”，比如“你应该马上和这个男人分手”。周围是与她认识很久之后才知道，这些话，她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就像此刻她一边抽着烟，大拇指和食指不经意间将烟头捏得很扁，这只是另一种习惯。{山里面有什么}.
“在哪里工作都是一样吧。”周围说。
“或许你可以和我一起去便利店打工，每天在那站几个小时，赚的钱还不比现在少。”黄澄澄说。
“她不行的。她那么笨，应该会因为经常找错钱被开除的。”陈温生又笑了起来，笑容有些夸张，似乎为这个玩笑感到得意。
周围觉得有些古怪，他们任何一个人与她单独相处的时候，都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暗中控制他们，迫使他们在这样的场合里做出一种有别于从前的表现。
说起来，她与陈温生交往以来，黄澄澄与陈温生碰头的次数不超过三回。他们第一次见
面是去年周围的生日，三个人在周围的家里，都有些拘谨。那天吃完晚饭黄澄澄就匆匆回去了，她们一反常态地对那次聚会和陈温生这个人缄口不提。她知道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但是不管是出于骄傲还是软弱，她都没有再去问。
“你看起来不太开心。”黄澄澄看着她，说，“我们只是在开玩笑。”
“别管她，她总是这样的。”陈温生搭话。
“我觉得你也应该喝一点。”黄澄澄叫来老板，给她也点了一杯酒。
周围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梅子酒并没有酿都很好，味道有些酸涩。她又喝了一大口。 这时候里有两名旅客回来了，是一对情侣，刚刚从山上下来。两个人穿过院子上了一趟楼，很快又下来了，在他们隔壁桌坐着。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所有人都觉得有些无所事事，两个陌生人提议不如凑在一起打会儿麻将，周围不太会打，就让陈温生和黄澄澄上场。她一个人在旁边坐着，看了一会儿，又觉得实在太无聊，给自己点了几瓶啤酒。
晚饭时间，他们发现她已经喝醉了。
她一直坐在那个位置上没动，等到旅馆老板开始往桌上上菜了，她说：“不行，我得先去上一个厕所。”起身之后，却发现自己有些站不稳了。
陈温生过去扶住了她。
“晚饭都还没吃就喝那么多。”他抱怨，一只手搀在她腋下，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臂，手掌心很暖和。
他们进了厕所。他扶她在马桶上坐下，就关门出去了。
上完厕所后她在马桶上坐了一会儿，她不确定他是不是还在门口等她。她又坐了一会儿，延迟那一刻的到来——她就要起身去打开门，发现他已经不在了，她就要失去他了。
他还在，靠墙在抽烟。
“快点，饭菜都要凉了。”他说。
周围醒来的时候，四周黑透了，一点声响都没有，花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是在陌生的廉价旅馆。大概是外面起了风，窗帘窸窸窣窣的响动，森森然开了一道缝口，外面的灯光透进来一些，但也是昏的，往外看，只是一片迷蒙。一切都像是她少女时代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再做一次的噩梦。
她觉得有些口干，咽了一口口水，才终于起身把灯打开了。
看了一下时间，晚上十点半，陈温生和黄澄澄还没回来。
草草吃了点晚饭后，她就上楼来躺下了。黄澄澄问她晚上要不要去山下的古镇上逛逛，她有些头昏，就拒绝了。
“那我们把门在外面给你锁上，你好好睡一觉。”黄澄澄说。
她试了试门，果然是锁上的，于是四下找水喝。这间三人房里却只有两个杯子，下午都被她拿去乘了烟灰，这时候还在床头柜上放着。她盯着那两个因为投了烟头而变得褐黄色的水杯看了一会儿，最后放弃了，走到窗前把窗帘打开，点了一根烟。
窗户正对着的就是山，黑乎乎的，又因为离得近，显得异常庞大，是一团巨型的黑暗，像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把什么都吸附进去似的。反倒是从窗口只能看到边边角角的夜空，这时候呈现出一点微弱的灰色。
来这里爬山的建议是她提出来的。
为什么要来呢？陈温生也问过她。
“山上有什么吗？”他当时问。
那时候两人在他家的客厅里坐着。他们并没有住在一起，分别在城中的东南角和西门租了房子。周末的时候她总是会去他家，两个人散步去买菜，回来一起做饭，吃完或者会在沙发上躺一会儿，没有人愿意首先起来去把一桌的狼藉收拾干净。就是在那条去菜市场的路上，出租房让人昏昏欲睡的灯光下，相对而坐的餐桌边，长沙发的各自区域里，在那些长时间的
习以为常的静默里，仿佛他们在过去的时间里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做遍了，剩下了的，可能就是重复了。
“嗯，锻炼身体吧。”她回答说。他没有将“散散心”这样的话说出口。到底有什么不开心啊？这个问题恐怕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我宁愿在健身房待一下午，为什么偏偏要坐几趟车去那么远的地方？”
她再也答不上来。
“那算了吧。”她说。
他们终究还是来了。也不知道陈温生是怎么想的，最后又决定要来，买好了车票才告诉周围。
周围抽完一根烟，在房间里转了几圈，把电视打开，看了一会儿又关掉了，进浴室洗了个澡，出来才给黄澄澄发了一条短信，问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他们是半个小时后回来的。
陈温生喝醉了，回来后直接就在床上躺下来了。
“你们两个酒量都不行。”黄澄澄说。她没有看周围，低头从随身包里翻出洗漱用品就进浴室了。
周围帮陈温生把鞋子脱了，他自己摸摸索索地扯了被子盖在身上。
他睡着了，头发蓬乱，胡子也应该有几天没刮了，眼睛有些肿，面色绛红，眉头微皱，显得有些疲倦。周围在一旁坐着，看着他。她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仔细地看过他了，就像常年放在家里的一件家具，她知道它在那里，但已经记不起来它的样貌了。
她走过去，轻轻替他把被子盖好。
黄澄澄洗完澡出来，穿着一件白色袍子睡衣，一边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一边问她：“准备睡了吗？”{山里面有什么}.
周围摇头。
“下楼坐会儿嘛，房间里好闷。”黄澄澄说。
楼下院子里这时候一个人都没有了，就连旅馆老板也不见了踪影，剩下一地的瓜果纸屑没人收拾。
她们拣了下午坐过的那张桌子坐下来，分别点了根烟抽上。
“古镇好玩吗？”周围问。
“还不就那样。”黄澄澄说，“人很多。”
“都玩了些什么？”
“逛了一会儿镇上的夜市，没什么意思。后来在一家酒吧和一群陌生人玩游戏。” “我和陈温生交往有一年了。”她说。
“我知道。”黄澄澄随意往地上弹了弹烟灰。
两个人沉默了片刻。
这个季节的山上已经开始有些寒意了，周围还穿着白天那件短T恤，有风吹过来，不禁打了个寒战。
“应该带件外套过来的。”她说。
“穿少了冷，穿多了又怪热的，这种鬼天气！”黄澄澄也紧了紧身上的睡衣。
周围别过头看了一眼山，又回过头来打量这件旅馆。
“去年的这个时候我们在湖南吧？差不多是这个时候？”她突然问。
“更早一点，还没有这么冷。”黄澄澄说。
“住的地方也跟这间旅馆差不多的。”周围说，“门口也有个这样的小院子，客人们在那里喝酒聊天到很晚。”
那时候她们刚刚毕业没多久，还没有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都穷得响叮当，却相约去湘
西玩了一周。
“你还蛮疯的。”黄澄澄说，“到那里的第一天就掉进水里，行李全部湿透了，带过去换洗的衣服没法穿，披着个酒店的浴袍也敢往街上去。”
周围笑了，当时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再回想，倒是有些难为情起来。
她当时只把那次行程当作一次放纵之旅吧，什么都无所谓，反正回去之后还有一整个崭新的生活要开始。
那段时间她刚刚认识陈温生，两个人处在缠绵又甜蜜的暧昧阶段。手机因为掉进水里不能再用，每天借黄澄澄的手机与他聊天。从睡醒开始，时时刻刻都在盯着手机看，实在没电了，就到处找插座，一边充着电，一边在旁边蹲上半天。
“那时候真是开心啊。”周围叹了口气，说，“以为要开始新生活了。”
“哪里有什么新生活可言呢。”黄澄澄说。
她将扔到地上的烟头踩灭，站起身，对周围说：“该睡觉了，明天还得早起。”
从旅馆所在的位置爬上山顶全程需要三个小时。
他们早上七点就起床，在旅馆匆匆吃了几口饭，收拾完行李退了房就出发了。
整座山像是没睡醒的似的，半山腰还蒙着一层雾气。山里溪水潺潺，空气湿乎乎的。上山的道路很窄，两旁都是大树，匍匐在地面的一些绿叶子上挂着还没来得及干掉的露水。
前来爬山的游客不在少数，遇到实在太窄的道路，就一个个排着队等着通过。和其他人一样，他们三个一路上也时不时拿出手机来拍几张照片，总的来说，还算乐在其中。事情的开始也大概总是让人感到愉快的。
半个小时后，他们在路边的一个凉亭里坐了好一会儿。
“我们现在爬了多少了？”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