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故乡的记忆

时间:2021-08-15 00:00:00 初二作文

又是一年春好处,桃花净尽菜花开。小城四月,遍地撒落着碎金一般的油菜,映得春光灿烂。

在汉中,坐公交车出行再好不过。趁着下午暖意正好,找一个靠窗的位置,靠在玻璃上,肆意地让馥郁的阳光金箔似的包裹在薄薄的浅色线衫上,听着报站员浸着笑意的嗓音,报出“下一站,汉中手表厂”,才觉得时间过得真是惬意而缓慢。你可以没有目的的坐在公交车上晃晃悠悠一整日,一张窄窄的公交车套票,晃过汉江丽影,晃过饮马池的古台楼影,晃过拜将台前皂角树影。

去风景路上吃米皮吧,高高的笼屉蒸腾着氲氲袅袅的白雾,薄得似纸的米皮被拎了出来,趁热切宽宽的薄片,土豆丝、胡萝卜丝、豆芽菜整整齐齐码好,淋上酱汁,辣椒油,便被端上饭桌;吃的时候,用筷头三下五除二一搅,便送入口中,轻轻一嚼,汁水溢出,便觉得口齿生香,狼吞虎咽下一碗还想再来一碗。菜豆腐也是上等的好菜肴,原料廉价,可做工却要多费一些时候;先是把颗粒饱满黄豆泡在清水里,待豆子颗颗吸饱了水,再捞出来打成浓浓的浆;滤渣后倒入大锅里小火慢炆,用大汤勺从老坛里舀满满一勺浆水汁子,再一点一点的淋进大锅中,看着乳白色的豆浆渐渐凝结,便是大功告成了。听着简单,做起来可是技术活,火太大豆花容易散,火太小豆花成不了形,只有沉淀了二三十年的功夫的老匠人,才能把控的好火候的适度。外地人来汉中喜欢尝槟豆凉粉,那种丝滑的口感和浓郁的酱汁让人欲罢不能,可真正的本地人都明白,真正的极品槟豆凉粉是每日清晨出炉的第一锅凉粉,你若是去的早,那刚烧好的槟豆凉粉还没有完全凝固,是半糊状的那种,这时候淋上去的酱汁在糊状的凉粉中融开来,两种不同的口感交相缠杂,那才是真正的好吃。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汉中人世世代代受汉水的滋养,自然是柔软而又灵性,说话声音软软的,带着巴蜀岭南自有的口音,心灵也柔软细腻得似雏鸭的绒羽,撩拨心弦。走路上,小城不大,忽地又辗转蜿蜒至原来姥姥家的东关巷。一栋栋红砖瓦的废弃矮楼,被铁板栅栏围得紧紧的,窗户玻璃都被人敲掉了,只留下了一个黑黢黢的窗户洞,这是老一辈人芳华的记忆,这是原来的汉中制药厂,姥姥姥爷都曾经在这里留下过青春的痕迹。现在汉中要改头换面,不要它们了,触目惊心的一个血红血红的“拆”狰狞的渗在墙上。可仍能听见一声声带着巴蜀味道的问候:“黄哥,虎姐,又回来看老厂子啦?”姥爷姥姥应声笑着点头,回问道:“不是最近拆迁分配吗?你们怎么还没着手?”答道:“没几年活头啦,就在拖拖吧,你们都各奔东西了,住在这一片的老同事好些个前几年都走了,也就剩下几户了,老厂子也就我们给你们守着啦,想回来就再回来看看吧。”“好好,就拜托你们了。”事实上,汉王制药(汉中制药厂的后身)气派的新厂早都在汉中城郊建成好几年了,不知道这些老人是否知道,旧的不去,新的也不可能来,政府早就下达指令拆除老厂了,总还是姥姥姥爷这一辈老人命好,指令一直也没实施些什么,老厂子还一直留在这里。后来才听姥姥湿润眼眶说,“他们几个,一直请愿说,‘能不能把厂子先给他们留下,等这一辈的老人都安详的走了,你们在安安心心的拆成不?’”

……

在陕西南边有一个小小的城,安静而祥和,是我的汉中,我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