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的力量

时间:2021-08-15 00:00:00 初二作文

自从新时代的信息革命以来,我们就进入了一个信息与科技革命双重爆炸的时候,我们无一例外地被裹挟着,以超出从前几十倍的速度,向未知的方向飞逝。极速的变化让我们的手与脚皆不能踏实地接触地面,更麻木了我们的感官。我们每天目睹无数他人的故事,在社会主流价值观的强力下似乎已经失去了“怕”的能力。

当人们忧心于智能科技的发展,担心其将取人类而代之的时候,库克却说:“我更担心人类像计算机一样思考,失去了价值观和同情心。”依我的理解,库克说的也就是——担心人们失去了“怕”的能力。

此处的“怕”指的不是人们对更高权威的畏惧,更不是对神鬼等未知事物的“怕”,此处的“怕”,指的是我们对于生命与价值观其本身的敬畏。

这种“怕”拥有着巨大的能量。从文学角度来看,鲁迅之于中国,托尔斯泰之于欧洲,都是由他们身上“怕”的精神在引领着一代又一代的思潮,甚至于影响了整个世界。所有真正的哲学家与诗人,无一例外具有着“怕”的能力。

然而诚如《娱乐至死》里所写,人们正在被自己创造的事物所利用着。自从英国工业革命以来,利益与财富的作用被成倍地放大,资本血腥的原始积累阶段,资本家们为了黄金罔顾生命的价值;机器大工业时代时的血汗工场,甚至到二战美国向日本投下的核弹。我们创造这些新兴事物,意图于建设更好的社会,到头来却反被其利用。在巨大的利益和时代无可抗拒的作用前,我们干脆放弃了抵抗,将人性最恶的一面统统展示出来。价值观和同情心,在“实用主义”至上的时代,被贬低得一文不值。与其说我们放弃了“怕”的行为,倒不如说我们正在失去“怕”的能力。

从历史的角度转向当代,不论是频繁曝光的食品安全问题,还是快手上的“网红”乱象,大到生命之本,小到娱乐现象,世人早已展示了人类的底线,不存在下限。这也是失去了“怕”的结果。

不光是社会层面,文学也一定程度上受到影响。从前,西有特拉克尔的一句“愧对一切死亡”,东有海子“面对大河,我无限惭愧”之语,中国有百家争鸣,西方有启蒙运动文艺复兴。而到了当代,不论是“诺奖之失”还是中国严肃文学的衰弱,亦或是网络文学的兴起,都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文学已在一个层面上不断衰弱。从前那种在“怕”与“爱”的影响下我手写我心的辉煌年代早已逝去了。

然而生活在当代社会,一件事物终会逝去,并不意味着它应该逝去,我们应该问一声:“怕”的精神,是否仍有存在的意义。答案当然是肯定的,因为这种精神是人类立足之根本。也正是因为这种精神的存在,历史长河才能向前移动。苏格拉底、尼采、老庄,甚至于李宗吾的《厚黑学》,任何优秀的思想家,任何有影响力的思想家,他们身上都有“怕”的影子的。“斯坦福实验”早已向我们证明,当一个人失去了价值观和同情心,我们本质上也就失去了存活的意义,与动植物无异了。

从当代视角来看,整个世界,尤其是中国,急需反思人类存在的价值,将“怕与爱”的精神重新审视。之所以说我们国家已处于讨论此问题的紧要关头,是因为我们被打倒过,不论是政治意味上还是文化意味上,我们都或多或少地丧失了这种“怕与爱”的能力,尤其在极速的变化中,这种能力的流逝显得尤为明显。当前的我们正处于一个文化的“囚徒困境”当中,仍迟迟未做决定,将“怕与爱”的议题重新讨论,是为了防止库克所说的“人类像计算机一样思考”的情况发生。

或许这个社会已经在采取行动,从“朗读者”节目的热播再到直播乱象的整治,我们也许已经认识到了这个问题。但这远远不够,因为“怕”的精神不应该是重新以一种高姿态被教育给大众的,而应该是从我们每个人心中唤醒的。如果大众的心中没有这种精神的存在,那么再多的宣传与强调都只会浮于表面。而类似海子的“面对大河,我无限惭愧”,类似北岛“一切死亡都有极长的回声”的话语,或许再也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