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节是几月几日|记者节征文 八个弱势家庭与两名记者的故事

时间:2021-09-29 00:00:00 工作报告

也许是“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的缘故,同在《黄冈日报》编辑部工作,竟对创刊才两年的《黄冈日报·黄州新闻》成功地对8个弱势家庭实施新闻救助的事,一点儿也没有引起注意。说句实话,刊登在《黄州新闻》上的8篇报道,每篇我都读过,而读过后虽有所感触,但并没有把它当回事。只是读了10月30日刊登在日报《周末》副刊上的《苦命女孩圆梦记》,了解了第八个求助对象的“圆梦”始末后,觉得身为采访部主任的我自愧弗如,这才以一种拜教的心态,与《黄州新闻》编辑部主任程水清和记者童志清作了几次长谈。不想这一谈却让我惊奇地发现,一个个弱势家庭被救助的过程,都是一个个感人的故事。

作为《黄冈日报》城区版的《黄州新闻》,创刊于2003年元月2日,2名工作人员,担负着每周2个版面的采、编和出版任务。创刊伊始,程水清为其定位颇费了一番心思。他认为,除了日常报道,专版更应在“三贴近”上下功夫。关注弱势群体的生活,就是他确定的选题之一。从此,程水清和青年记者童志清一起,便成了后来发生的8个故事的主角。

那是2003年6月上旬的一天,程水清在与黄州区禹王办事处一位干部联系工作时,顺便听说了一件令人惊讶的事:某村一农家四个成年子女,有三个都因得了肝病而去世,尤其奇怪的是两个儿子相继在14天中病亡。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程水清当即派童志清前往采访。

原来, 62岁的农妇占玉华老人接连遭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不幸后,这位有着33年党龄,当过妇女队长和村妇女主任老共产党员,却在1998年向灾区捐款8500元;如今,女儿和两个儿子又相继去世,丢下三个正读小学的幼孙,她不得不在耗尽全家的财物,背上数万元债务后,将三个破碎的小家合并成一家,由她挑起这个特殊家庭的全部担子,从不向村里开口求救……

看了童志清的第一稿后,程水清被占玉华老人的行为深深打动。想象中,老人那憔碎的面容和她家目前那破碎的惨景不时在眼前晃动。只是稿件还缺乏足够的细节,于是,他与童志清作了过细的商量后,由童志清再度采访重写,经他修改以《她用破碎的心支撑着不幸的家》为题见报后,引起了黄州区委书记蒋国平的高度重视,于7月 8日冒着倾盆大雨,带区教育局、民政局和禹王办事处负责人,送去了3600元现金,接着又以文件的形式落实了3个小孩从小学到初中的全部学费和全免占家的农业税;区红十字医院送去了4000元肝病治疗药品,并对其全家免费体检。

谈起这个故事,程水清很有一番感慨。他说,开始他对为弱势群体实施新闻救助到底有多大的作用表示怀疑,搞不好还会被人说成是扯闲淡的事。设想这个选题,抓住占玉华家中的不幸不放,完全是出于对弱势群体一种同情心和新闻工作者的责任感,现在看来,作用不可小看。这位从农家走出,又从基层通讯员一步一步走上专业新闻岗位的老记者,在30多年的新闻生涯中,受着单位良好氛围的薰染,已经养成了爱“扯闲淡”的同情心和责任感,如今有了《黄州新闻》这块阵地和相对的主动权,他怎么能对弱势群体的存在视而不见、见而不管呢?还有童志清,这位本就是从困难企业中招聘而来的年轻记者,对弱势群体的生活感受颇深。就在采访占家的过程中,他明知占家人得的是传染病,可他来来去去,进进出出,多次与占家人零距离交谈,握手相交,每次都是被其不幸的惨状挥去了对传染病的恐惧。难道这不也是同情心和责任感的驱使么?

就在我们第一次交谈的时候,《黄州新闻》二版头条刊发了揪人心肺的通讯:《如果可能,我愿替儿子受罪》。通讯介绍的是有位31岁的青年农民奚华阶,从19岁那年起患上了手脚溃烂的莫名病症。为给儿子治病,父母扯尽了可扯之债,父亲在无奈中撒手西去。奚华阶和母亲在走投无路之下,不得不在治疗已见明显效果的情况下半途而废。如今,原本65斤的身体被病魔折磨得只剩下40多公斤的骨头架子了。这篇报道的题目,就是其母亲逢人便抹着眼泪,甚至连做梦时也发出的呼喊。

今年10月上旬的一天,重孝在身的程水清回家祭母时,听村里人说起了这个苦命的年轻人后,职业的责任感和普通人都会有的同情,使他产生了呼一呼的念头。对此,有人曾打电话劝程水清别扯这个闲淡,现在这样的事情多得很,你们新闻单位管得过来么?可程水清却听不进去。当程水清和童志清先后两次走进这个家时,只见奚华阶趟在一间封闭的小屋里,右手食指、中指、无名指和左手的中指、小指已连骨头都烂掉一截;右手拇指、小指和左手小指、无名指、拇指露出一公分多长的骨头,双脚的趾头都在溃烂,一只脚板烂了鸡蛋大深可见骨的黑洞。屋子里腥臭难闻。两个多小时的采访出来后,童志清一路吐着口水,两天内不想吃东西。别说童志清,就连我看了照片后也毛骨悚然,一想起来就不想进食。

事情见报后,程水清仍然放心不下,连夜提笔向区委书记蒋国平写了一封言词肯切的求助信,引起了区委领导的高度重视,已批示民政部门和患者所在的镇委、政府迅速拿出救助方案。11月2日上午,区民政局长丰火元到奚家慰问,堵城镇委、政府领导也多次前往看望,并组织全镇捐款。

我们乡间有句俗话叫做“管闲事,落闲事”,这话一点儿不假。程水清和童志清揽下的这么些“闲事”,并不是采访后写篇稿子登一下就可完事的。他们对待每一个被救助者都是不“管”出个结果绝不罢休。有时为了给被救助者一个完满的结果,他俩牺牲休息时间不说,还得搭上交通和通信等方面的费用。

有个破产企业的下岗女工杨玲,8岁的儿子莅维得了一种不明病因的头痛病后,无情的丈夫抛下母子,一去不复返了。程水清得到这个线索后,与童志清一道不知费了多少周折才打听到她家的住处。《重病的儿子,妈妈愿为你付出一切》见报后,程水清又多方打听到本省的咸宁市有位老中医能治这种怪病。于是他将报纸寄给在咸宁工作的外甥,并且多次电话联系。老中医终于带着1000多元钱的药物,和妻子一道前来免费为小莅维医治。后来,《武汉晚报》、《北京日报》、《北京晚报》、《北京青年报》分别转载了报道,引起了央视《半边天》栏目著名主持人张越的关注,电话采访杨玲30多分钟,并把这位不幸母亲和儿子的遭遇在央视播出。北京各大媒体的报道,给小莅维带来了福音。301医院将他接去,免费为他治疗,现已基本好转。

就是凭着这样一般人常有的同情心和新闻记者的社会责任感,程水清和童志清这对金搭档,用良知和心力写出了一个又一个故事。当我从与他俩的交谈中了解了《一封信引出一段爱民情》的始末、《爱心托起年轻的生命》的全过程、《生命在讲台上延续》正在延续、《慈母心啊,人间情》是怎样感天动地引出人间情以后,我的思绪完全被这一个个发生在新闻救助对象与两名记者之间的故事所打动。黄州区委的一位领导同志曾经问程水清:“这么多事情你们是怎样发现的?真得感谢你们为我们区委区政府提供的舆论帮助!”对此,程水清没有回答,然而,另一个故事《苦命女孩圆梦记》却可代他提供了答案。

今年的9月3日下午3时许,一个喘着粗气,流着汗水的6旬老人,来到程水清的办公室门口,一手扶着门框,探着头轻声问道:“同志,我有件事情不知该找哪个?”见老人头戴旧草帽,脚穿旧球鞋,裤腿卷到了膝盖上,一副十足的农民模样,程水清便让他进来有话慢慢说。据老人讲,他们湾里有个叫高凌霄的女孩,今年19岁,高考考了440分,录取了大学本科,可就是因为父母双亡,无钱读书。老人和女孩的姑父母带着她到武汉的一所大学和几家报社,都没有跑出结果,这才到黄冈日报社碰碰运气。

望着老人那双长满老茧的手所捧的那份盖有大红印章的录取通知书和民政局及高凌霄所在村出具的介绍信,还有高凌霄给报社的一封信,程水清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答应了老人,并从老人那双有些颤抖的手上接过了所有材料。望着老人那缓缓离去的有些佝偻的背影,回头再细读高凌霄那封充满渴求心情的信,10多年前曾经见过的一幅题为《渴望》的照片又浮现在程水清的眼前:瞪着一双大眼睛的小女孩,趴在教室外面的窗户上,聚精会神地注视着教室内,听老师讲课……9月7日,《一个苦命女孩的呼唤》的来信和某大学“录取通知书”加编后见报。

等待,无奈的等待,捐助的信息一点也没有。程水清那颗急切的心,一点儿也不比那苦命的女孩轻松。就在别无良策之时,程水清想起了黄冈移动通信公司委托一所大学开办的扶贫本科班,这个班不仅一切费用全免,而且只要是完成学业的合格毕业生,公司保证就业。凭着平时的交往,程水清满怀信心地拨通了黄冈移动公司有关领导的电话,得到的答复是“可以让高凌霄参加面试”。一句简短而当时毫无结局的答复,让程水清喜出望外,顿时觉得自己手中将要递给那个陷入茫茫大海迫待救援的苦命女孩的绝不是一根稻草,而是一件足以让她生还的救生衣。他连忙找出前不久登有他所写的《红土地上的移动大学》的那份报纸,立即电话约见高凌霄和她的姑父母。见面后,高凌霄并未看完那篇长达4000多字的通讯,便满怀喜悦地从口中蹦出三个字:“好得很!”因为有一点她是看清楚了的:本科文凭是真的;全部免费是真的;毕业后不愁找工作也是真的。后来,因为高凌霄面试的成绩优秀,也因为高凌霄的家庭处境令人同情,还因为高凌霄那封充满急切圆梦心情的信令人感动,这也便有了程水清用按捺不住喜悦的心情而自撰的那篇《苦命女孩圆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