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张望

时间:2021-10-26 17:10:21 节日作文

第一篇:《发现母亲》

发现母亲(辽阳)

1我不住地向手术室内张望,内心是从未有过的害怕。无论我怎样屏蔽,手术中可能发生的种种危险都时刻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2接到母亲病重的电话,我连夜起程,15个小时从纽约飞到北京。赶到医院时已是深夜,病床上苍老而瘦弱的母亲,让我的眼泪猝不及防。记忆中那个漂亮、坚强的母亲也会病倒吗?曾经那温柔、体贴的声音真的要消失吗?我不敢再想。

3到家第二天,一直拒绝手术的母亲爽快地同意了医生的治疗方案。我拿着手术同意书,看着母亲,她正安静地看着我,努力地向我点点头,一如20年前她送我时一样。

4术后三个小时左右,母亲醒来,看到我,她笑了。唤回了母亲,留住了亲情,我庆幸,甚至有些骄傲。

5我开始与母亲朝夕相处。我频繁地问母亲:“吃水果吗?”“喝水吗?”“要翻身吗?”她的回答总是“好的”。每日就这样简单的对话,简单的交流。我努力地想要为她做点什么。想照顾她大小便,她说难为情;想喂她吃饭,她显得局促不安;想扶她下地走走,但我明显感觉她不舒服。我不知如何是好。异国他乡时,我心有牵挂,而今在她身边,却内心孤单,我们竟找不到要说的话题——我与她可是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啊!20年不在一起生活,心已很难接近,彼此间总有一种陌生与惶惑。

6一天晚上回家,我无意间发现了母亲的日记。那里面的每一段话都能轻易地让我泪流满面。父亲去世前,篇篇写的全是我;而父亲去世后,字里行间全是他——母亲在寂寞与荒凉里,纪念着父亲给过她的温暖与感动。

7我心头一颤,我竟然如此不了解母亲。母亲寂寞与荒凉的日子里我没有出现,越洋电话里简单的问候,怎能替代儿子阳光的笑容和深情的拥抱。在没有细节的日子里,我和母亲已经相互疏离。如醍醐灌顶,我瞬间猛醒。

8接下来的日子,我陪母亲买菜,散步,接待来探望她的客人 。然后,在每一个属于我俩的时间里——晨起,日落,所有零碎的时间对我都如春雨之于禾苗一样珍贵,又如晨光洒落林间一样美好。我努力搜寻着20年里的每一件事,然后细细地说给她听,不放过每一个细节每一丝情绪,包括曾经因为打架而差点儿被开除遣返,包括与某些政界要人打交道,当然还包括与同租室友分享儿时蹲在母亲身边一起挑豆子的乐趣和想家时躲在房间里放声哭的孤寂。

9你不会知道,你的生命中还会有这么幸福的时光:有那样一个人,肯那么虔诚地听你诉说,你说的一切,她深信不疑。开心处她大笑;难过处,她的眼泪让你猝不及防。仿佛她一直在那条路上,陪着你走,陪着你经历。你痛,她也痛;你快乐,她亦开心。

10很快到了我回纽约的日子。走的那天,母亲拉着我的手,说:“我从来没有觉得离你这么近过,儿子。”她看上去很平静,但我却读出无尽的悲凉。我终于没能控制住,眼泪奔涌而出。“妈,我不该走。”母亲柔柔地看着我,“傻孩子,虽然我曾无数次后悔送你出国,但看到你很独立,很优秀,我觉得当初的决定没有错。”母亲温热的手抚上我的手背,目光悠悠地转向窗外,脸上每一道皱纹都挂着笑意。母亲,我的一次走近就让坚强的您变得更加坚强,而您的这种坚强,让我意识到,无论我怎样做,做多少,永远都不够!

11飞机轰鸣着升入云端,我的心却出奇的宁静。感谢母亲将我带到这个世界,送我远渡重洋,历练成长;感谢母亲在她生命最脆弱的时刻让我走进她,感受她,了解她,发现她??此时,目力所及,云海苍茫,我在心里已经开始打点归乡的行囊。

14、请概括选文的主要内容。(4分)

15、选文第1段中加点词“屏蔽”有怎样的表达效果?请结合语境简要分析。(3分

16、选文第2段有什么作用?(3分)

17、选文第7段,请用简洁的词语概括出读了母亲日记后我的复杂心理。(3分)

18、品读选文第10段中画线句子运用了哪些描写方法?有什么作用。(4分)

19、选文第○11段分析有误的一项( )19、请选出对第○(3分)

A.本段运用了正面衬托的写法,有力地烘托出“我”的心情。

B.本段中,“走近她”“感受她”“了解她”三者间呈递进关系,体现出“我”发现母亲的过程。

C.本段抒发了“我”对母亲的感激之情,表达了报答母亲的愿望。

D.本段点明题旨,收束全文,突出了文章的中心

第二篇:《《母亲,我怎么让你等了那么久》刘继荣》

母亲,我怎么让你等了那么久

刘继荣 母亲真的老了,变得孩子般缠人,每次打电话来,总是满怀热忱地问:你什么时候回家?且不说相隔一千多里路,要转三次车,光是工作、孩子已经让我分身无术,哪里还抽得出时间回家。母亲的耳朵不好,我解释了半天,她仍旧热切地问: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几次三番,我终于没有了耐心,在电话里大声嚷嚷,她终于听明白,默默挂了电话。隔几天,母亲又问同样的问题,只是那语调怯怯地,没有了底气。像个不甘心的孩子,明知问了也是白问,可就是忍不住。我心一软,沉吟了一下。

母亲见我没有烦,立刻开心起来。她欣喜地向我描述:后院的石榴都开花了,西瓜快熟了,你回来吧。我为难地说:那么忙,怎么能请得上假呢!她急急地说:你就说妈妈得了癌,只有半年的活头了!我立刻责怪她胡说,她呵呵地笑了。小时候,每逢刮风下雨,我不想去上学,便装肚子疼,被母亲识破,挨了一顿好骂。现在老了,她反而教着女儿说谎了,我又好气又好笑。这样的问答不停地重复着,我终于不忍心,告诉她下个月一定回去,母亲竟高兴得哽咽起来。

可不知怎么了,永远都有忙不完的事,每件事都比回家重要,最后,到底没能回去。电话那头的母亲,仿佛没有力气再说一个字,我满怀内疚:妈,生气了吧?母亲这一回听真了,她连忙说:孩子,我

没有生你的气,我知道你忙。可是没几天,母亲的电话催得越发紧了。她说,葡萄熟了,梨熟了,快回来吃吧。我说,有什么稀罕,这里满街都是,花个十元八元就能吃个够。母亲不高兴了,我又耐下性子来哄她:不过,那些东西都是化肥和农药喂大的,哪有你种的好呢。母亲得意地笑起来。

星期六那天,气温特别高,我不敢出门,开了空调在家里待着。孩子嚷嚷雪糕没了,我只好下楼去买。在暑气蒸熏的街头,我忽然就看见了母亲的身影。看样子她刚下车,胳膊上挎着个篮子,背上背着沉甸甸的袋子,她弯着腰,左躲右闪着,怕别人碰了她的东西。在拥挤的人流里,母亲每走一步都很吃力。我大声地叫她,她急急抬起满是热汗的脸,四处寻找,看见我走过来,竟惊喜地说不出话来。一回到家,母亲就喜滋滋地往外捧那些东西。她的手青筋暴露,十指上都裹着胶布,手背上有结了痂的血口子。母亲笑着对我说:吃呀,你快吃呀,这全是我挑出来的。我这没有出过远门的母亲,只为着我的一句话,便千里迢迢地赶了来。她坐的是最便宜、没有空调的客车,车上又热又挤,但那些水灵灵的葡萄和梨子都完好无损。我想象不出,她一路上是如何过来的,我只知道,在这世上,凡有母亲的地方就有奇迹。母亲只住了三天,她说我太辛苦,起早贪黑地上班,还要照顾孩子,她干着急却帮不上忙。

厨房设施,她一样也不敢碰,生怕弄坏了。她自己悄悄去订了票,又悄悄地一个人走。才回去一星期,母亲又说想我了,不住地催我回

家。我苦笑:妈,你再耐心一些吧!第二天,我接到姨妈的电话:你妈妈病了,你快回来吧。我急得眼前发黑,泪眼婆娑地奔到车站,赶上了末班车。一路上,我心里默默祈祷。

我希望这是母亲骗我的,我希望她好好的。我愿意听她的唠叨,愿意吃光她给我做的所有饭菜,愿意经常抽空来看她。

此时,我才知道,人活到八十岁也是需要母亲的。车子终于到了村口,母亲小跑着过来,满脸的笑。我抱住她,又想哭又想笑,责怪道:你说什么不好,说自己有病,亏你想得出!

受了责备的母亲,仍然无限地欢喜,她只是想看到我。

母亲乐呵呵地忙进忙出,摆了一桌子好吃的东西,等着我的夸奖。我毫不留情地批评:红豆粥煮糊了;水煎包子的皮太厚;卤肉味道太咸。母亲的笑容顿时变得尴尬,她无奈地搔着头。我心里暗暗地笑,我知道,一旦我说什么东西好吃,母亲非得逼我吃一大堆,走的时候还要带上。就这样,我被她喂得肥肥白白,怎么都瘦不下去。而且,不贬低她,我怎么有机会占领灶台呢?

我给母亲做饭,跟她聊天,母亲长时间地凝视着我,眼露无比的疼爱。

无论我说什么,她都虔诚地半张着嘴,侧着耳朵凝神地听,就连午睡,她也坐在床边,笑眯眯地看着我。我说:既然这么疼我,为什{母亲张望}.

么不跟着我住呢?她说住不惯城里。没待几天,我就急着要回去,母亲苦苦央求我再住一天。她说,今早已托人到城里去买菜了,一会儿准能回来,她一定要好好给我做顿饭。县城离这儿九十多里路,母亲要把所有她认为好吃的东西都弄回来,让我吃下去,她才能心安。

从姨妈家回来的时候,母亲精心准备的菜肴,终于端上了桌,我不禁惊异—鱼鳞没有刮净、鸡块上是细密的鸡毛、香油金针菇竟然有头发丝。无论是荤的还是素的,都让人无法下筷。母亲年轻时那么爱干净,如今老了竟邋遢得这样。母亲见我挑来挑去就是不吃,她心疼地妥协了,送我去坐夜班车。天很黑,母亲挽着我的胳膊。她说,你走不惯乡下的路。她陪我上了车,不住地嘱咐东嘱咐西,车子都开了,才急着下去,衣角却被车门夹住,险些摔倒。我哽咽着,趴在车窗上大叫:妈,妈,你小心些!她没听清楚,边追着车跑边喊:孩子,我没有生你的气,我知道你忙!

这一回,母亲仿佛满足了,她竟没有再催过我回家,只是不断地对我说些开心的事:家里添了只很乖的小牛犊;明年开春,她要在院子里种好多的花。听着听着,我心得到一片温暖。到年底,我又接到姨妈的电话。她说:你妈妈病了,快回来吧。我哪里相信,我们前天才通的话,母亲说自己很好,叫我不要挂念。姨妈只是不住地催我,半信半疑的我还是回去了,并且买了一大袋母亲爱吃的油糕。车到村头的时候,我伸长脖子张望着,母亲没来接我,我心里颤颤地就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姨妈告诉我,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母亲就已经不在了,她走得很安详。半年前,母亲就被诊断出了癌症,只是她没有告诉任何人,仍和平常一样乐呵呵地忙到闭上眼睛。并且把自己的后事都安排妥当了。姨妈还告诉我,母亲老早就患了眼疾,看东西很费劲。我紧紧地把那袋油糕抱在胸前,一颗心仿佛被人挖走。原来,母亲知道自己剩下的日子不多了,才不住地打电话叫我回家,她想再多看我几眼,再和我多说几句话。

原来,我挑剔着不肯下筷的饭菜,是她在视力模糊的情况下做的,我是多么的粗心!我走的那个晚上,她一个人是如何摸索到家,她跌倒了没有,我永远都无从知道了。母亲,在生命最后的时刻还快乐地告诉我,牵牛花爬满了旧烟囱,扁豆花开得像我小时候穿的紫衣裳。你留下所有的爱,所有的温暖,然后安静地离开。

我知道,你是这世上唯一不会生我气的人,唯一肯永远等着我的人,也就是仗着这份宠爱,我才敢让你等了那么久。可是,母亲啊,我真的有那么忙吗?

第三篇:《母亲》

三月的北风吹过村庄,温柔的拂过我的脸颊,这时我想起了母亲。关于母亲这是一个伟大的主题,一个永恒的主题;一张永远饱满深情的笑脸,一张永远慈祥的笑脸,全世界的母亲都是如此。一笔浓墨,两行清泪,在信笺的稿纸上,写满了相思的笔痕,寒意凄冷,满眸尽是忧伤,关于这个相思里的话题,最多的就是很想你。岁月的刀痕划开了过隙的一切美好,等待里的光阴,重复叠层着距离外的天涯。守候里的叹息,像及了虔诚的祈愿,让悲伤在细微的孤独里,幻化成美丽的音符,在宽微的指尖流动,光阴易逝,风过流年。

我一直在想人生之所以美好,在于生命的底蕴里始终流动着对母亲最纯粹的感恩和永远的怀念,因为母亲给了我生命,母亲给了我阳光,给了我思想,给了我世界。一纸经年,时光老了又老,谁温暖了岁月?谁又感动了谁?一阙游子吟又有几人常思量?漫步流光,炊烟几度,我知道村口湿漉漉的守候和眺望始终是我那白发苍苍的亲娘,我仿佛就站在不远的地方,清晰地听见那亲切的呼唤萦绕耳畔,并且与母亲那温暖的怀抱紧紧拥抱。当思念的风声自指尖滑过,我知道这是我灵魂深处最遥远的张望,穿越我的情感府邸直抵母亲的每一寸肌肤,泪水潸然而下,执一阕相思饱蘸我颠沛流离的呼吸,为你站成一株执念的树,年年岁岁守候你的平安。我深深懂得陪我一生的,最珍贵最难割舍的就是母亲的给予--这份永恒的厚重,这是由血缘铸成的坚实城堡,即使在海角天涯都彼此牵挂难舍,彼此祝福相互珍重。只要想到母亲就有一些亲切而温馨的感觉从时间的缝隙中涌来,我真实地拥有每一个日子,幸福地走过每一天,直至季节的根部。沿着记忆的脉络,轻触时光的断章,一些念,蚀骨铭心,一句叮咛,无限牵挂,几许伤痛,几许欢乐,;一些梦,墨韵成殇,一句平安,万千祝福,几许苦涩,几许甜蜜。站在光阴的渡口感伤时光的飞逝,无奈地叹息素白的月光染白母亲的青丝,刺穿脏器的伤痛,洒泪素笺,落笔成殇,夜夜含泪那无法泅渡的涅槃。我怎能忘记那血肉的崩裂分娩母亲的叠影,一份刻骨铭心的撕痛,在我难以言喻的伤痛在诠释母亲的伟大。而母亲却说不要为她落泪不必为她忧伤,因为孩子就是她的全部。在母亲的世界里只有她的孩子,孩子幸福,她就快乐了。驾驭着相思的苦笔,画长了流年的风过无痕,让每一个想念的日子,静静地守候,思念寒意的痛。无法隐藏,无法欲盖弥彰的悲伤,让回忆苦不堪言,诉说不尽的想念,常常在回忆深处立下倒影,那么浅淡失色的章节,用一生琉璃的色彩,无法描述,悲伤盛开的一水长岸花,繁衍灿烂。或许;下一站的故事,总会在开始之前有一段叫做过程的美好,可我选择不了遗忘,想你时的天涯,太远太远,苦泪寒笔,冷暖自知。

在历经岁月的风霜我深深悟到,母亲将生命恩泽与我就是要让我的生命中永远充满阳光与微笑,因为母亲我知道生命的珍贵,因为母亲我也懂得了恩重如山。

昨夜,我在梦里触摸到你慈祥的笑脸,在那昏暗的煤油灯下,还是那条粗布围裙蹒跚地跟着你忙碌着,在你给我缝补的小小的口袋里满盛的是担忧和嘱咐。在一个诗歌泛滥的早晨我慢慢醒来,依稀听到谁的声音驻足窗前,将我的乳名轻唤。于是,我就长成一棵很好的庄稼,母亲的叮咛根植我的经脉,绿着我的思想,而我的每一次拔节都在缓慢地汲取着母亲的乳汁和血汗。我决心默默地铭记着这无法偿还的恩情,永不安宁的血气在我内心恒久的意念里奔腾激荡,忽然间吐出原始的语言,芳香温馨,我拥有的只是一种最亲昵的姿态来将你紧紧拥抱,只是真情神圣的燃烧。面对母亲圣洁的博爱,我只能用最痛的语言写下真实的诗歌

为你日夜祈祷。,在平平仄仄的轮回里为你写下魂牵梦绕的眷念,千言万语难尽一生念安!

朝向母亲,我在幸福中痛苦,朝向母亲我在苦痛中感念无私的爱意。只愿瞬息即逝的我,先化为蝶,再化为萤,然后飞舞在你的身旁,以微弱的光热伴你走过凄风冷雨的夜晚,为你永世的守候。给我一枝诗人的笔,蘸着红色的眼泪,忧悒的雕饰出,半阙没有声息的殇悲,和着你那一笑的风情,将你祭奠。

第四篇:《母亲,我怎么让你等了那么久》

母亲,我怎么让你等了那么久

母亲真的老了,变得孩子般缠人,每次打电话来,总是满怀热忱地问:你什么时候回家?且不说相隔一千多里路,要转三次车,光是工作、孩子已经让我分身无术,哪里还抽得出时间回家。母亲的耳朵不好,我解释了半天,她仍旧热切地问: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几次三番,我终于没有了耐心,在电话里大声嚷嚷,她终于听明白,默默挂了电话。隔几天,母亲又问同样的问题,只是那语调怯怯地,没有了底气。像个不甘心的孩子,明知问了也是白问,可就是忍不住。我心一软,沉吟了一下。

母亲见我没有烦,立刻开心起来。她欣喜地向我描述:后院的石榴都开花了,西瓜快熟了,你回来吧。我为难地说:那么忙,怎么能请得上假呢!她急急地说:你就说妈妈得了癌,只有半年的活头了!我立刻责怪她胡说,她呵呵地笑了。小时候,每逢刮风下雨,我不想去上学,便装肚子疼,被母亲识破,挨了一顿好骂。现在老了,她反而教着女儿说谎了,我又好气又好笑。这样的问答不停地重复着,我终于不忍心,告诉她下个月一定回去,母亲竟高兴得哽咽起来。

可不知怎么了,永远都有忙不完的事,每件事都比回家重要,最后,到底没能回去。电话那头的母亲,仿佛没有力气再说一个字,我满怀内疚:妈,生气了吧?母亲这一回听真了,她连忙说:孩子,我没有生你的气,我知道你忙。可是没几天,母亲的电话催得越发紧了。她说,葡萄熟了,梨熟了,快回来吃吧。我说,有什么稀罕,这里满街都是,花个十元八元就能吃个够。母亲不高兴了,我又耐下性子来哄她:不过,那些东西都是化肥和农药喂大的,哪有你种的好呢。母亲得意地笑起来。

星期六那天,气温特别高,我不敢出门,开了空调在家里待着。孩子嚷嚷雪糕没了,我只好下楼去买。在暑气蒸熏的街头,我忽然就看见了母亲的身影。看样子她刚下车,胳膊上挎着个篮子,背上背着沉甸甸的袋子,她弯着腰,左躲右闪着,怕别人碰了她的东西。在拥挤的人流里,母亲每走一步都很吃力。我大声地叫她,她急急抬起满是热汗的脸,四处寻找,看见我走过来,竟惊喜地说不出话来。一回到家,母亲就喜滋滋地往外捧那些东西。她的手青筋暴露,十指上都裹着胶布,手背上有结了痂的血口子。母亲笑着对我说:吃呀,你快吃呀,这全是我挑出来的。我这没有出过远门的母亲,只为着我的一句话,便千里迢迢地赶了来。她坐的是最便宜、没有空调的客车,车上又热又挤,但那些水灵灵的葡萄和梨子都完好无损。我想象不出,她一路上是如何过来的,我只知道,在这世上,凡有母亲的地方就有奇迹。 母亲只住了三天,她说我太辛苦,起早贪黑地上班,还要照顾孩子,她干着急却帮不上忙。

厨房设施,她一样也不敢碰,生怕弄坏了。她自己悄悄去订了票,又悄悄地一个人走。才回去一星期,母亲又说想我了,不住地催我回家。我苦笑:妈,你再耐心一些吧!第二天,我接到姨妈的电话:你妈妈病了,你快回来吧。我急得眼前发黑,泪眼婆娑地奔到车站,赶上了末班车。一路上,我心里默默祈祷。 我希望这是母亲骗我的,我希望她好好的。我愿意听她的唠叨,愿意吃光她给我做的所有饭菜,愿意经常抽空来看她。

此时,我才知道,人活到八十岁也是需要母亲的。车子终于到了村口,母亲小跑着过来,满脸的笑。我抱住她,又想哭又想笑,责怪道:你说什么不好,说自己有病,亏你想得出!

受了责备的母亲,仍然无限地欢喜,她只是想看到我。

母亲乐呵呵地忙进忙出,摆了一桌子好吃的东西,等着我的夸奖。我毫不留情地批评:红豆粥煮糊了;水煎包子的皮太厚;卤肉味道太咸。母亲的笑容顿时变得尴尬,她无奈地搔着头。我心里暗暗地笑,我知道,一旦我说什么东西好吃,母亲非得逼我吃一大堆,走的时候还要带上。就这样,我被她喂得肥肥白白,怎么都瘦不下去。而且,不贬低她,我怎么有机会占领灶台呢?{母亲张望}.

我给母亲做饭,跟她聊天,母亲长时间地凝视着我,眼露无比的疼爱。

无论我说什么,她都虔诚地半张着嘴,侧着耳朵凝神地听,就连午睡,她也坐在床边,笑眯眯地看着我。我说:既然这么疼我,为什么不跟着我住呢?她说住不惯城里。没待几天,我就急着要回去,母亲苦苦央求我再住一天。她说,今早已托人到城里去买菜了,一会儿准能回来,她一定要好好给我做顿饭。县城离这儿九十多里路,母亲要把所有她认为好吃的东西都弄回来,让我吃下去,她才能心安。

从姨妈家回来的时候,母亲精心准备的菜肴,终于端上了桌,我不禁惊异—鱼鳞没有刮净、鸡块上是细密的鸡毛、香油金针菇竟然有头发丝。无论是荤的还是素的,都让人无法下筷。母亲年轻时那么爱干净,如今老了竟邋遢得这样。母亲见我挑来挑去就是不吃,她心疼地妥协了,送我去坐夜班车。天很黑,母亲挽着我的胳膊。她说,你走不惯乡下的路。她陪我上了车,不住地嘱咐东嘱咐西,车子都开了,才急着下去,衣角却被车门夹住,险些摔倒。我哽咽着,趴在车窗上大叫:妈,妈,你小心些!她没听清楚,边追着车跑边喊:孩子,我没有生你的气,我知道你忙!

这一回,母亲仿佛满足了,她竟没有再催过我回家,只是不断地对我说些开心的事:家里添了只很乖的小牛犊;明年开春,她要在院子里种好多的花。听着听着,我心得到一片温暖。到年底,我又接到姨妈的电话。她说:你妈妈病了,快回来吧。我哪里相信,我们前天才通的话,母亲说自己很好,叫我不要挂念。姨妈只是不住地催我,半信半疑的我还是回去了,并且买了一大袋母亲爱吃的油糕。车到村头的时候,我伸长脖子张望着,母亲没来接我,我心里颤颤地就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姨妈告诉我,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母亲就已经不在了,她走得很安详。半年前,母亲就被诊断出了癌症,只是她没有告诉任何人,仍和平常一样乐呵呵地忙到闭上眼睛。并且把自己的后事都安排妥当了。姨妈还告诉我,母亲老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