８．春天比较孤独
孤独是一种感觉，也是一种情绪。
情绪在许多时候其实很难用高涨或低落界定，比如孤独。同样孤独时干点什么也无法简单地界定成功失败。人在孤独中往往拖泥带水含糊不清。
春天成比较孤独，而且拖泥带水，和叶子的关系日渐含糊。
在此之前，成特别注意和叶子保持适当的距离。叶子和成同班第一天，当着全班同学向成伸出手：“我崇拜帅哥，交个朋友如何？”
我们集体瞠目结合。成哭笑不得在叶子手心轻轻一拍，缓缓缩回座位。叶子锲而不舍，把追求完全摆在阳光之下，动不动找成请教问题交流情绪，两眼无遮无挡盯着帅哥的微笑。女生们愤愤不平，统一喊叶子十三点。我们男生看法不同，无论如何叶子非常漂亮，漂亮的女孩我行我素是可以原谅的。简而言之扔掉含蓄的女孩也不失为一种时代特征。
成对叶子的热情一向维持极其绅士彬彬有礼的微笑。
春天融化了很多东西。成不再对叶子微笑，两人常聚在一处窃窃私语，上餐厅吃饭也不分开，个别同学甚至发现两人像痞子蔡和轻舞飞扬骑老狼看电影。
叶子更加光彩照人，一夜之间如睡莲经雨，倍加美丽地绽放，身上飘散着类似轻舞飞扬的香水气息，直奔成的凝视而去。
我们嫉妒而疑惑，含意丰富地相互挤眉弄眼，大家无法表达自己的情绪。
班主任也不例外。班主任把成请到办公室字斟句酌旁敲侧击，情绪不怎么好表达。
班主任的意图成很快领会。成说真实情况并不是这样，今后我注意。
但两人密切如故。
作为成多年同桌，我在这个春天一直没有觉察到成的焦虑和孤独。成需要一个人帮忙排谴。
于是成选择了叶子。成把叶子的定位处理得比较含糊，既亲亲密密又不是女朋友，这就决定了叶子时而兴奋时而委屈，东边日出西边雨，把春天的日子搞得十分丰富而无聊。
某个清晨，成长跑时在林荫道尽头拐了一个方向，发现了久违的琳。琳飘逸柔亮的长发黯了一层光泽，琳拈着几丝飘落的长发若有所思。成和琳都有些意外，成想打招呼顺便说说那堆陶片，琳已默默离去。
成在这个露浓花瘦的清晨，望着琳的背影，许多不可捉摸的记忆如书本飞快翻过。成忽然意识琳居然从来没有和他讲过话。后来成给琳写了封短信，投进李四光楼的邮箱里。
琳没有回信。琳以另一种方式给了成答复。全市中学抽考，琳的总分一举跃入实验中学年级前六名，盖过了绝大多数重点班学生。校长决定，琳横渡到鲁迅楼，马上横渡！
琳一口拒绝。
全校哗然。成掂量这个消息，无端地想起一句话：有些错误无法解释。
琳不需要成的解释，也不向任何人解释不愿横渡的理由。
余康富就找琳说：“你应该回重点班，在普通班你是孤军奋战，前进一小步都要付出加倍的努力。”
琳当时吓了一跳。琳坐在梧桐下埋头啃着英语。琳在春天确实是卓绝孤独地奋斗。
琳说：“我不想渡来渡去，人如果要证明自己，处在什么位置并不重要。”
余康富很是惊奇，不认识似的盯着琳，内心顿时潮起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激动。
余此后常去李四光楼找琳交流功课。出发前头发用梳子沾水刮几下，穿的衣服洗了又洗，半夜哼着歌冲冷水澡，夹本书进进出出，急急如猴。
９．等待结局
该交代的背景差不多已经完整。
我们回到实验中学校庆50周年庆典的阳光下。
凌志车上跳下的秘书和成嘀咕的时候，几个字漏进了麦克风。
“……市长……离婚……法院调解……”
成仓促离去后，我们在沸腾的会场面面相觑。再迟钝的人通过这几个字足以联想到市长不来的原因和成即将要面对的场面。
场面甚至不用我们联想，电视剧场近来天天预告一部俗套的情感剧：男人提出离婚，女人忍无可忍掴了男人一记耳光，捂脸跑开，风衣掠起一路落叶……
成接连失踪两天。
校园内的猜测议论一时密如枫叶，如火如荼。成众多的朋友都到我们教室或寝室探头探脑，探听成的去向。大家脸上摆满了好奇与同情。
女生们都围着叶子。叶子在成离去后，瞅着教室里空荡的座位滴下两颗硕大的泪珠。眼泪使叶子仿佛成了成的代表，就有同学向叶子表达含糊的安慰，连余康富都凑了过去。
余康富凑过去的时候，叶子抹抹眼角，冷冷扫了大家一眼说，“虚伪！”摔门而去。
余康富就讪讪缩回座位，埋头拽张纸写写划划。我原以为余会表现出幸灾乐祸兴高采烈。余在成的高贵气质下压抑多年，无数个８．春天比较孤独
孤独是一种感觉，也是一种情绪。
情绪在许多时候其实很难用高涨或低落界定，比如孤独。同样孤独时干点什么也无法简单地界定成功失败。人在孤独中往往拖泥带水含糊不清。
春天成比较孤独，而且拖泥带水，和叶子的关系日渐含糊。
在此之前，成特别注意和叶子保持适当的距离。叶子和成同班第一天，当着全班同学向成伸出手：“我崇拜帅哥，交个朋友如何？”
我们集体瞠目结合。成哭笑不得在叶子手心轻轻一拍，缓缓缩回座位。叶子锲而不舍，把追求完全摆在阳光之下，动不动找成请教问题交流情绪，两眼无遮无挡盯着帅哥的微笑。女生们愤愤不平，统一喊叶子十三点。我们男生看法不同，无论如何叶子非常漂亮，漂亮的女孩我行我素是可以原谅的。简而言之扔掉含蓄的女孩也不失为一种时代特征。
成对叶子的热情一向维持极其绅士彬彬有礼的微笑。
春天融化了很多东西。成不再对叶子微笑，两人常聚在一处窃窃私语，上餐厅吃饭也不分开，个别同学甚至发现两人像痞子蔡和轻舞飞扬骑老狼看电影。
叶子更加光彩照人，一夜之间如睡莲经雨，倍加美丽地绽放，身上飘散着类似轻舞飞扬的香水气息，直奔成的凝视而去。
我们嫉妒而疑惑，含意丰富地相互挤眉弄眼，大家无法表达自己的情绪。
班主任也不例外。班主任把成请到办公室字斟句酌旁敲侧击，情绪不怎么好表达。
班主任的意图成很快领会。成说真实情况并不是这样，今后我注意。
但两人密切如故。
作为成多年同桌，我在这个春天一直没有觉察到成的焦虑和孤独。成需要一个人帮忙排谴。
于是成选择了叶子。成把叶子的定位处理得比较含糊，既亲亲密密又不是女朋友，这就决定了叶子时而兴奋时而委屈，东边日出西边雨，把春天的日子搞得十分丰富而无聊。
某个清晨，成长跑时在林荫道尽头拐了一个方向，发现了久违的琳。琳飘逸柔亮的长发黯了一层光泽，琳拈着几丝飘落的长发若有所思。成和琳都有些意外，成想打招呼顺便说说那堆陶片，琳已默默离去。
成在这个露浓花瘦的清晨，望着琳的背影，许多不可捉摸的记忆如书本飞快翻过。成忽然意识琳居然从来没有和他讲过话。后来成给琳写了封短信，投进李四光楼的邮箱里。
琳没有回信。琳以另一种方式给了成答复。全市中学抽考，琳的总分一举跃入实验中学年级前六名，盖过了绝大多数重点班学生。校长决定，琳横渡到鲁迅楼，马上横渡！
琳一口拒绝。
全校哗然。成掂量这个消息，无端地想起一句话：有些错误无法解释。
琳不需要成的解释，也不向任何人解释不愿横渡的理由。
余康富就找琳说：“你应该回重点班，在普通班你是孤军奋战，前进一小步都要付出加倍的努力。”
琳当时吓了一跳。琳坐在梧桐下埋头啃着英语。琳在春天确实是卓绝孤独地奋斗。
琳说：“我不想渡来渡去，人如果要证明自己，处在什么位置并不重要。”
余康富很是惊奇，不认识似的盯着琳，内心顿时潮起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激动。
余此后常去李四光楼找琳交流功课。出发前头发用梳子沾水刮几下，穿的衣服洗了又洗，半夜哼着歌冲冷水澡，夹本书进进出出，急急如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