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6日,晚12:05,我无法忘却这日子——外公去世了。得到这个消息,我正好结束了一模考试,当父亲告诉我时我脑袋一片空白,久久才回过神,之后又大声的叫道:“不可能。”我多么希望这是个假消息。心中底气不足,因为我最近耳边频率最多的是外公当时的身体状况。
外公得糖尿病多年了,要不是妈妈的营养方案维持着,身体也不会撑到现在,外公每一次的痛苦对于我们来说都是死亡的预习、演练。心中有所准备,可当那瘦瘦的,干瘦的几乎无法通过身形认出来的身躯躺在那床板上。盖着白布的脸,我似乎还能看见过去的微笑。
假的,都是假的,我下意识的催眠自己,但是当外婆和母亲的哭声回响在外公身边时我才真正地明白,外公早就走了。这天是4月8日,外婆的家里挤着亲人和乡邻,满屋充斥着独有的佛香。刺激着嗅觉的同时也刺激着泪腺,外公的遗体摆在那儿,安安静静的,外婆颤着手从外公的用品中选出最好的,他常穿的衣物取出包成一个包袱。
我对外公一点儿不了解,准确的说是完全不认识。我见他大多数时间都是在暑期或是寒假,同样对他的感情也不深,而且这是我人生真正意义上第一次面对身边亲人的死亡。
左肩上,脖颈上按照家乡的习俗带上了红布,挂上了白布条,叫上穿着白色的不懈,我面对着满堂的人,面对外公的遗体,我不知道该摆出怎样的表情,敲锣打鼓的声音挑拨着耳中的鼓膜,外公的姐姐坐在堂中央将印着“佛”字的黄表纸一张张的烧着,从大门中掺进来的风夹带着几丝湿意卷着烧的灰白的黄表纸飞着,几点火随着灰白飞着最后消失了。落在地上,满地都是。回想起最后见外公是在寒假结束前,我还记得他沙哑的嗓音。满堂的人将我挤在一个角落,我终是没能见到外公的脸。
和母亲吃完饭,我走到外婆身边,她坐在椅上,她一直守着外公。眼眶中的泪始终含着。我静静陪着,那炉火中的佛纸燃尽,仿佛外公告诉我们他已经到达天堂了,我转头看看外婆,我深知,最后一面,伴着一生的人如此早的离去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是种折磨。
外公,让我重新认识你吧,我现在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呢。
抬头望天,或许你已经化作星星,始终为流泪的我,写到这时眼角有了湿意,漫天的雨不及眼角的泪。若回到过去,外公请让我重新认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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