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疼为题的作文

时间:2021-08-15 00:00:00 初三作文

每个人都会有疼,但每个人的疼各不相同,所以每个人的心中都装着那份属于自己的疼,我心中的疼就是我的爷爷。

我出生在一个农民家庭。在我出生后没多久,父母为了谋生而外出工作了,所以,偌大的院子只剩下我和爷爷生活。

因为附近没有和我年龄相仿的孩子,所以我的童年记忆里只有爷爷。

每当春暖花开的清晨,爷爷就让我骑在他的脖子上捉蝴蝶。盛夏的午后,爷爷就带着我泛舟摘菱角。大雪纷飞的夜晚,爷爷就生起炉子给我捂着那冰冷的小脚。

爷爷是农民,对土地有种特别的喜爱,所以,我也会经常随他到田边走走。在一个夏日的午后,我和往常一样随爷爷到田间,由于我穿的是凉鞋,没走几步脚上就沾了水,而我又不喜欢水,于是我就张大嘴巴眯起眼睛边喊边用眼泪向爷爷撒娇,爷爷赶紧走到我的面前,先用袖子帮我擦干了鞋子里的水,然后一边哄着我,一边用那只粗糙的大手为我擦泪。最后,我就骑上了爷爷的脖子,再也不下来走了。小时候的我,就是这样的挑剔,但是爷爷也总是迁就我。也许你会认为这种迁就是溺爱,但我却把这种迁就理解为疼,是爷爷对我的疼。

小时候,我的身体很不好,经常会生病。每次我生病躺在床上的时候,爷爷都会日夜守护在床前,不论是睡着了,还是醒了,总会有一双大而粗糙的手掌握着我的小手,阵阵暖流流入我的心房。

在那个时候,是爷爷用那双粗糙的大手撑起了我这片天,是爷爷陪我这颗幼小的心走过了童年。但是,爷爷喜欢抽烟,并且有多年的哮喘病。

六岁的时候,我上学了,爷爷也卧病在床了。每天放学回到家,刚走进院门就可以听见爷爷那时起时停的哮喘声,一声一声如刀一般扎在我的心上,疼得我似乎都已经感觉不到疼了,眼泪不争气地滑过脸庞,我飞奔着冲向爷爷的屋子,害怕爷爷突然就抛下我,走了。我坐到爷爷的床前,拉着爷爷准备帮我擦泪的手,哽咽着说:“爷爷,我害怕有天我回到家您真的不在了。”爷爷那张历经沧桑而布满皱纹的脸,努力地挤出笑容,刚准备说话,就又喘了起来,一声声的咳喘扎得我的心已经没地方再下刀了。我的泪再次涌出,心中的那种疼,令我永生难忘。

第二年春暖花开的清明前一天,爷爷走了。那天,我和往常一样回到家,走在院中,却没有听到爷爷的哮喘声。我慌了,脑中一片空白,然后发疯一般冲到了爷爷的床前,握着爷爷那冰冷的手,我感到了无助和绝望。我声嘶力竭地哭喊着,责备爷爷为什么抛下我。我本以为竭力地哭喊就可以忘记心中的疼,可那份疼却依然真实地在我的心中存在,愈来愈疼……

以后的每个清明,我都会去爷爷的墓前看望他。靠近墓地的时候,心中的那份疼又强烈地震颤着我的心。

爷爷走后,妈妈说我不会哭了。其实,爷爷把我的泪水带走了,却把疼留给了我。

午饭后,父亲正要向地里走去,一向寡言的儿子突然说:“给我250元,学校上缴生活费,我是最后一个了。”父亲深深地吸了口气,家中的积蓄不多了。父亲立刻放下锄具,回到桌边从怀里掏出用布包裹的厚厚的钱,打开满是十块,五块,一块的,不一会父亲点好了钱,轻声地说:“拿去吧!多了十块自己留着用,别乱花。”父亲又重新叠好布包压了压,放回去,关上门下地去了。

太阳几乎把所有的光和热都投向父亲,狠狠地照着,汗水已浸湿了脚下的土地。未到傍晚,邻居相邀去城里,原来儿子的学校要开家长会。“可能是儿子忘了说了,毕竟每年他总是会说的,许是去年我骑车去让他不高兴了。”父亲小声嘀咕着。

父亲立刻回家整顿,出门时他想:就乘车去吧。手放在口袋里摸出若干张一元,又立刻放了回去,“浪费这钱干嘛,倒不如费些体力,骑车去,用这钱给儿子买些东西。”说罢便骑上车子。

从村上到学校乘汽车便要两个小时,更不用说骑车子了。太阳终于收敛了些,擦着地平线了,彩霞映着西边的天空,父亲的脸也一片彤红。渐渐地父亲感到累了,想停下小憩一会儿,又怕误了时,仍拼命地蹬着。终于进城了,父亲将三轮车放在离学校远远的拐弯口,他怕儿子知道他骑车来又生气。他歇了片刻,让表情自然、心跳平静。城里的灯火通明似乎使父亲感到几丝畏惧,只有田地是他的归宿。父亲沿着道路蹒跚而行,他不敢向周围望去——遍布网吧、KTV、电玩城、酒吧、店铺。五彩的灯光打在玻璃幕墙上,反照着这陌生的城市。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处水果摊,从琳琅的水果中挑出几样,父亲把水果拎在手中用衣服包住,又抱在怀里。

路过一家网吧时,几个染着异色头发的青年从中走出,眉飞色舞地交谈着。其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掠过,像是儿子,不,一定不是,父亲坚信。一个说道:“李正,你那老土爸爸今天也来开家长会吗?去年那个蹬三轮来的。”“那不是我爸”,一个回答道。父亲霎时蒙住了,他停了下来,一阵酸楚涌上心头。望着渐远的背影,父亲逐渐平静下来,快步走向学校。

学校到了,会还没开始。父亲舒了口气,回想刚才的一切。“城里的人多了去了,重名的多得是,庄上就有几家”,父亲这样安慰自己。父亲仔细地看着教室墙上的通知,其中就有“要交生活费150元”的字样。

家长会后,终于见到儿子了,儿子惊愕地看着父亲,不情愿地走上前去。“你怎么来了?我忘记和你说家长会的事了。”儿子说道。“给你,我带来的水果。”父亲说。儿子迟迟不伸手,父亲硬是塞给了儿子。

“这是在城里买的,城里的水果。”父亲转身便走了,几滴泪落下。

很多时候,那些关于过往日子的回忆,总是能在最为脆弱的时侯,如打开闸门的水倾泻而出,瞬间盛满变得沉重。于是灵魂最深处的变得清晰无比。此时的疼就如一根冰冷尖细的针刺痛了我最敏感的神经,记忆也被定格在某个特殊的图框里。

七月夏末的傍晚,红彤彤的夕阳仿佛一颗巨大璀璨的红宝石,把周围的天空也染得通红,风静静地在树叶间游走。我躺在树荫下的小床上,望着淡蓝色的天空发呆,树叶斑驳的黑影在我身上舞蹈。舌头上隐隐传来的痛意,让我无法集中精神。妈妈又拿着黄色粉末向我靠近,尽管真的不是第一次了,但看到它内心的恐惧依然让我排斥。我很不情愿地伸出舌头,妈妈通过吸管把黄色的粉末吹在我的舌头上,瞬间灼热的疼痛感通过舌头传遍全身,粉末的苦涩充斥了整个口腔。我低声地啜泣,眼泪连续不断地滑下。

这种我们都还叫不出名字的病,就在某一天清晨悄无声息地缠上了我,它的到来是那么地突然,那么的高调,似乎没有铺垫就直接进入了高潮,我仍清晰地记得爸爸妈妈看到如米粒般大小的白色水泡,集满在我的舌头上时,因惊讶而张大的瞳孔,我的心也不由得收紧。

县城的大医院并没有我想象的那样万能,对于我的病情他们并没有给出任何的治疗措施。后来的黄色粉末,则是爸爸妈妈几日奔波的结果。对于他们来说这是唯一的救命稻草,他们都死死地抓住。

弱小的我抵抗不了病魔的侵入、扩张,它太嚣张地剥夺了我吃东西和说话的权利。某一天的半夜我又醒了,是因为太痛也太饿了。我被昏黄的灯光包围着,唯一能做的只有无助地哭泣,同样陪在我身边的爸爸妈妈唯一能做的只有焦急地等待与心疼。

自从生病开始,我一直都靠着吸管吸取牛奶之类的碳水化合物来维持我的生命。然而无论喝了多少,它们毕竟只是水而没有真实的饱足感。妈妈的声音打破了宁静,还是同样的问题:“是不是饿了?”我点了点头,她便进了厨房。妈妈的身上有好闻的油香味,两片金黄色的荷包蛋被端到我的面前,浓郁的香和美丽的光泽让久违食物的我深深着迷。“你知道她不能吃这些还干吗做?”爸爸略带责备的声音传来。妈妈的眼神闪烁着说道:“也许能吃了,你让她试试。”我真希望像妈妈说的那样可以毫无顾虑地吃,可是仍然没有奇迹——荷包蛋刚触碰到舌尖,钻心的疼痛再次向我袭来,我的眉毛拧成了一团。而爸爸妈妈的心仿佛被揉捏的橡皮泥般变了形。

深夜的乡村是那么的宁静,只有我家昏暗的灯光在黑暗中挣扎。

病魔的威力真大,不仅苦了我也愁煞了爸爸妈妈,他们的笑容被紧锁的眉毛和布满血丝的红肿的眼睛取代,忧愁如一只无形的笔染白了他们的鬓发。

“爸爸、妈妈等我长大了,一定挣好多好多钱给你们,让你们享福。”我吃力地讲出这些话,吐字依然不清晰。妈妈欣慰地笑了笑,但很快又转过头去用手拭去来不及滑落的泪水。爸爸径直走到门外点燃一支烟,“扑哧”一道火光消散在随之而起的烟雾中,烟圈层层叠叠旋绕着向无边的夜空慢慢升腾。

黄色粉末并没有起到作用,爸爸妈妈的这根救命稻草断了,接着他们拼命地去寻找另一根。我被送到当地的小医院,等待我的是一天两遍的打针和吊水。爸爸被家里的农活牵绊着,每天送我去医院的是妈妈。她不会骑自行车所以只能推着我,在不平整的小路上来来往往,风雨无阻。于是田间的小路上又多了一道风景线。妈妈只有一米五五,自行车的车把刚好到她的胸前,她有些吃力地推着笨重的自行车。她开始时的均匀呼吸,慢慢变得急促浑浊,单薄的身体在风中轻轻地晃动着。

每次到医院我都会挣扎,明明知道改变不了什么却还是选择淘气地逃跑,让妈妈架着我到医生面前。在等待针尖插入身体里的时刻,是痛苦的。我拼命地大叫来宣泄自己内心的恐惧和不安;当冰凉的药水被推入身体的时候也是痛苦的。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掐着妈妈的胳膊来减轻疼痛。她的胳膊上全是月牙般的痕迹,我想她一定是很痛的。可她把所有的精力都用来安慰我。看到我手背上被针刺后留下的青紫针眼,她的眼里尽是疼惜。

也许上帝被爸爸妈妈感动了,在悬崖边缘徘徊的我被拉了回来,爸妈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每个人的一生中都会有坎坷,我不知道未来会有怎样的困难等着自己,但我知道我人生的第一道坎是爸爸妈妈陪着我一起走过来的,这个坎太过辛酸、太过漫长、太过疼痛但却也有着太多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