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行在川北,
绵延起伏的群山中,
象条绿色的长蛇,
在汹涌的碧浪之中游动。
山坡树木繁茂,
长枝接攀,
红果累累,
绿叶葳蕤。
时值深秋,
枫树和柿树树叶正红,
而修竹依然满目翠绿。
一阵微风吹过,
凭窗望去,
只见满山满岭的
松杉、毛竹、红柿,
和十几种杂树起伏摇摆,
卷起一阵阵绿浪,
其间又杂夹着红果黄叶,
仿佛绿浪中漂浮着,
红褐色和土黄色的宝石。
白水江站外青山滴翠,
山下一条碧绿的江流奔泄,
清流触石,
洄悬激注。
河道的远方,
蒙蒙的雾气,
荡漾着一抹幽蓝。
越过剑阁雄关后,
山势逐渐低缓。
过了绵阳,
进入成都平原。
时节虽然接近初冬,
田野仍然一片葱绿。
大地阡陌纵横,
沟渠如网,
自流灌溉;
沃野千里,
平整如镜。
一望无际的稻田,
漾着绿中泛黄的波涛。
田野里相隔不远,
就有一簇青幽幽的翠竹,
掩映着一间间茅舍,
仿佛大海中的一块块绿岛。
田野是一片片,
平展展的麦田,
麦地周围,
田埂道边,
遍种蚕豆。
小麦绿带嫩黄,
蚕豆绿带深墨,
宛如宝石镶边的翡翠托盘,
更象色彩绚烂的织锦。
土地利用率之高,
精耕细作之深,
田园之美,
实在令人称羡不已.
踏着竹子铺成的楼板,
站在窗前,
望着苍茫的夜色沉思。
已是深夜,
窗外的山岭变成深黑色,
仿佛由浓墨染成。
附近静极了,
只有轻轻的松涛声,
和秋虫幽幽的鸣叫。
淅淅沥沥……淅淅沥沥……,
不知什么时候,
飘起了夜雨。
雨虽不大,
却很细,很密。
寂静的小镇上空,
幽深的山谷里,
到处是这种轻飘的,
流动的,潮湿的雨雾。
望着竹窗外雾一样细密的烟雨,
听着这弥漫在小镇上空的潇潇雨声,
我不由想起李商隐的诗:
君问归期未有期,
巴山夜雨涨秋池。
何当共剪西窗竹,
却话巴山夜雨时!
走进大渡河,
岷江最大的支流,
长江的二级支流,
流域内沟谷纵横,
支流众多。
只见两岸峡谷对峙,
深褐色的岩石,
突兀地耸立在险恶的绝壁上,
只有谷顶露出一线青天。
谷底就是青绿的大渡河,
水势汹涌澎湃,
一个漩涡卷着一个游涡,
十分湍急。
哗哗的浪涛声在峡谷中回荡,
象春雷轰鸣,
又似万马奔腾。
有的岩石突立在岸边,
惊涛扑来,
雪浪飞溅,
迸起一片碎琼乱玉,
然后向后退去。
谁知又和后面涌来的激浪撞在一起,
忽隆一声,
掀到半天空,
然后又象瀑布似的崩泄下来。
站在河畔向水中望去,
我只感到头晕目眩,
胆战心惊!
那时大渡河上还没有一座水泥桥,
有的只是铁索桥。
十几根粗大的铁索悬挂在峪谷上,
上面铺着木板,
两侧有铁索拦着,
望着桥下浩浩荡荡奔腾的河水,
一种豪迈之情顿时涌满心头!
眉山县往南,
则是丘陵地带。
一会儿出现了苍翠欲滴的青山,
一会儿又出现了辟有稻田的沟谷。
山坡上,
修竹翠柏,
与灰黑色的茅舍交相辉映。
偶尔出现一两位农民,
有的悠然自得地骑在水牛背上;
有的坐在水牛旁的稻田埂上支颐凝思。
还有一位小姑娘,
骑在水牛背上聚精会神地看书!
公路上,
时常出现三三两两的川民,
或担担、或背篓,
来去匆匆。
茶房一带,
山路弯弯,
恰似九曲回肠。
沟旁树木葱珑;
路畔,飘满落叶。
一位穿半旧青布衫的老奶奶,
背着大竹篓,
正在捡树叶。
望着她那青头巾下银白的鬓发,
和刻满皱纹的脸,
我不禁想起我那勤劳俭朴的奶奶。
一股怀念之情不禁象阴云爬上心头……
走近乐山大佛。
他依山面江。
坐高达71米,
肩宽24米,
连鼻子都有5-6米长。
大佛体态端正,
神情雍容镇定,
其造型之高超,
令人赞叹不已。
我和其他游人一样,
站在大佛的脚趾间留影纪念。
留影后顺着“天洞”拾级而上,
迎面看到墨绿的鸟龙山,
与凌云山对峙江岸。
山峰陡峭,
江面宽阔,
航船缓缓而来,
苍鹰在翠峰、
碧水上盘旋,
令人神情怡然,
胸怀豁然开阔……
几十年弹指一挥间,
那美丽的巴山蜀水,
依然历历在目!
乘着中国梦的东风,
巴山蜀水一定会更加美丽。